真实的生活好读的故事

　　―一看这个书名，就能知道这部长篇小说处理的是我们改革时代矛盾冲突最为集中剧烈、最引人注目、最有典型意义的现实题材。这个题材通常是我们的作家非常感兴趣，却总是知之甚少的。可以说，《女行长》并不是写金融题材的第一部小说，却是最深刻的金融题材的小说之一。很直接的原因之一就是作者对金融界生活的熟悉，对金融业务的熟悉，对这个行业文化的熟悉。我们知道，作者曾是位金融专家，也肯定是在金融风口浪尖中冲过来的老“运动员”。这样的专业背景和经历，让我们对这部作品的故事和叙述产生了基本的信任感。 　　仿佛抓到了创作规律似的，都知道写小说需要编出一个好故事。现在写小说的人特别多，编故事的人也就特别多。我们也知道，好故事不可能那么多，于是我们就知道，好多人是在瞎编故事，编一些看上去很可读，其实一点也不可信的故事。所以，我在阅读故事的同时，也格外注意作者描述生活细节以及专业特点的真实性，以取得基本的信任。在今天，寻求并获得这样的阅读信任已变得非常重要，很多时候，比故事情节更重要。否则，会被严重误导。被严重误导的感觉很不好。《女行长》正是读者能信任的那种小说。作者在讲叙故事时，自然而然地就把金融界银行业的许多工作特点带了出来，把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的思想特征、个性特征也带了出来。他没有刻意要表达这种特征，但由于对生活的熟悉，在字里行间就自然流露出来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作者在讲述故事、塑造人物时那种节奏与分寸的准确把握，都能表明他对这个行业本质的深刻认识。可以说，作者是在厚实的行业文化基础上结构小说故事的。当然，我们需要这样的文化特征更突出、更浓郁一些。 　　故事当然是非常可读的。一个突然发生的爆炸案，揭出了一个某市银行的腐败现实，触目惊心。美丽女行长凌欣月临危受命，当上了银行第一把手，经受了严峻的考验，终于打败了腐败分子。当代反腐小说大体上有这样一个模式，这是通俗性小说读者市场的制约，要根本上颠覆这个模式不容易也没必要。《女行长》的故事自然也会在这样的模式中运行。不过，故事所具有厚实的行业文化基础，为作者在某种程度上突破一般模式上的局限提供了可能性，使作品的主题不仅仅停止于一般意义上的“反腐”，而具有更为深刻的现实意义。我以为，过当迎合市场的流行小说，主题通常只是一种外壳，目的不是让人思想，而是让人消费。这样的小说多数没有太深的思想价值。《女行长》一方面尊重阅读市场的需要，一方面力图表达作家的思想，让作品能够摆脱流行小说的模式。看来，它是做到了。 　　长篇小说《女行长》揭示了中国改革开放时代金融界的一种严峻真实――这个与中国改革成败关系极为密切的行业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腐败黑洞，这些黑洞的存在，正在改变着中国改革的性质和走向，也让我们的执政党处于时代的考验与挑战之中。本来，我们的改革是为了国家的强盛、人民的富裕、民族的兴旺。结果，却让这些腐败黑洞拉向了反面。这种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着的。小说直面了这个深刻的现实矛盾，把冲突的严酷、激烈摆到了我们面前，让我们有了一种切身的感受。实际上，《女行长》的主题还可以被我们更深地开掘，那就是，我们的执政能力和水平的问题。我们说，中国改革出现严重危机以至失败的可能性存在并非耸人听闻――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执政能力和水平正在经受时代最严峻的考验与挑战。当然，执政能力的高低并不仅仅表现在一般行政能力和水平上，也表现在许多行业的工作上。金融银行业和国计民生血脉相连，没有现代科学的执政理念、高超的执政能力和水平，是无法掌控的。特别是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这个矛盾将会更为突出。记得报告文学作家王宏甲最近出版了一部长篇作品《贫穷致富与执政》，把建设社全主义新农村与党的执政能力与水平放在一起思考。而《女行长》或许可以说是思考着“富裕与执政”的关系，从新的角度接触时代的命题。小说把“反腐”与执政联系在一起思考，使作品的主题有向深开掘的趋势。这个思想走向，决定了它正在和一般的流行小说区别开来。 　　长篇小说《女行长》还有一个突出的亮点就是人物塑造上有新意。我注意到，女行长凌欣月这个形象是作者着力去塑造的，倾注了很深的感情。从对她的美丽温柔的外型描写中，就可以看出作者的某些偏爱。这本来是一种短处，但作者却能够变成人物处于恶劣现实的一种优势，让这个有点理想化的形象与严峻现实形成鲜明对比，造成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效果。正是因为作者有着深厚的生活积累，人物塑造有着充分的现实依据，所以我们能够和这样的人物沟通，认可人物的理想化成分。凌欣月这个气质决定了她不是一个女强人的形象，但不等于她没有坚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不等于她没有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先进执政理念。事实上，她的工作能力与技巧可能比一般读到的女强人更有个性、更有特色，也可能更接近现实真实。我以为，作品将她与前任行长腐败分子庄亚群的关系细节处理得很真实很到位。看得出，作者并没有刻意拔高女主人公，而是让她处于真实环境中。作品的分寸感在这里也可见一斑。凌欣月有血有肉，是立得住的。不过其他正面人物写得就有些脸谱化，特别是行长助理金静兰。这个人物没有自己的个性特征，让人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