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时期古罗马的城市管理与经济状况

2004年7月第33卷第4期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Journal of S ocial Science of Hunan N ormal University V ol. 33　N o. 4

Jul. , 2004

奥古斯都时期古罗马的城市管理与经济状况

杨俊明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湖南长沙　410081)

Ξ

摘　要:城市化是奥古斯都时期古罗马社会发展的主要特征, 也是奥古斯都社会改革的客观结果。当时, 城市经济非常活跃, 成为罗马帝国经济繁荣的重要支柱, 从而有效地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关键词:奥古斯都; 罗马; 城市; 管理; 经济

中图分类号:K 126(2004) 0420119204

洲的大帝国, 帝国境内生存着不同的民族, 存在着大量不同的文化、信仰和传统。因此, 帝国建立之初, 奥古斯都治理罗马帝国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有效地行使统治权和保持帝国境内的长治久安。为此, 奥古斯都在帝国境内推行城市化运动。城市在罗马帝国的管理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对罗马社会的阶级状况做一个严格而又准确的划分比较困难, 但与许多其他古代社会一样“好像土生的自由民就比后, 来获得的自由民地位高, 而两者又大大高于奴隶一样”

[2](P254)

。

当元首制作为国家制度确立以后, 罗马帝国内部的阶级关系得以稳定下来, 等级制则是罗马社会各阶级地位的表现形式。元老是最高等级, 在帝国政治经济生活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按规定元老院的人必须是贵族出身, 并拥有100万谢斯提斯以上的财产。一般说来, 元老都身居要职, 如军团长官、行省总督等, 把持大权。在元老贵族的土地上保持着不少以大土地所有制为基础的大庄园, 由于这些庄园的周围甚至于庄园本身发展成为城市, 元老贵族利用其强大的政治优势, 进而参与了城市的管理。

骑士是罗马社会第二个特权等级, 它的构成主要是元老的子孙。在他们没有晋升为高级官员之前都属于这一等级, 作为后备元老, 骑士应有40万谢斯提斯以上的财产。他们的职责主要是向各行省征收租税, 并担任军职和国家官吏。有些骑士曾一度担任过近卫军长官, 成为国家权力中枢的核心人物。在地方, 城市中最富有和最显贵的人, 军职中最著名的人一般都属于骑士等级。奥古斯都统治时期, 罗马骑士代替了那些边远行省的国王, 获得了对当地城市的统治权, 这就使得这些行省及其城市直接处于元首的控制之下。“而这些行省城市尤其因为物产丰富和人口众多对帝国的发展至关重要。”

[3](P11)

一　　

罗马帝国建立之初, 奥古斯都就改变了过去那种鄙视经商的做法。他不仅提拔了各个城市中的一些商人担任高级官吏, 甚至也使不少殷商充斥于元老院之中, 从而使元老院成为自己的高级傀儡。这样一来, 城市上层的商人得以与中央保持紧密联系, 从而使他们的政治地位和以前相比陡然上升“如此来看, , 财富抑制了出身的傲慢与特权”

[1](P282)

。

在了解罗马帝国城市的政治生活之前应该明确一个概念, 那就是奥古斯都时期大量出现的城市从政治制度上来看, 与以前的希腊城邦是有区别的, 希腊城邦是城市国家, 小国寡民, 只有城市本身与周围不大的一些土地, 在政治上享有充分的独立。罗马帝国征服希腊以后, 摧毁了这些城市国家, 从而过渡到“领土国家”, 这一时期的城市已经成为帝国有机体中的一个部分, 它的大政方针、军事外交政策都是由帝国统一管理的。但这些城市仍旧保留了大量的残余制度, 而这些制度正是这些城市实行自治的基础。与此相适应, 城市内部的阶级关系也受到整个帝国阶级关系的影响, 具体到各个城市都有一些自己不同的特点。一般来说要从总体上

Ξ

处于第三等级的是平民等级。这个等级的地位极不稳

收稿日期:2004203221

作者简介:杨俊明(19582) , 男, 湖南株洲人,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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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且人员构成复杂。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被释放的奴隶, 此外还有一些进入城市的农民以及特权等级的破产者。他们主要从事手工业与商业, 也有一些从事农业生产以满足城市需要, 还有一些一事无成靠国家救济生活的流民。平民阶层在政治上处于无权地位, 奥古斯都因为怕他们闹事还特别在各地组建“警备队”, 以防万一, 历次的平民暴动都遭到他们的镇压。

帝国最下层是奴隶等级, 这一等级数量庞大, 大多数是从对外战争中获得的。奴隶依附于特权等级门下, 为他们生产、劳动, 没有任何权利, 命运听凭主人安排。在这种情况下奴隶起义时有发生, 有时甚至还和平民结成同盟, 但每次都遭到武力镇压。

具体到各个城市的等级关系来说, 当时帝国城市的组成, 议会议员、武士、, 第一等级由元老组成, 包括一些大商人, 退伍军人, 大奴隶主等。而武士相当于罗马的骑士, 处于第二等级, 所不同的是他们一般由被释奴组成, 余下的城市自由民则属于平民阶层。此外, 在奥古斯都时期还恢复了市政官这个职务, 与以前为了应付国王或执政官不在时的临时任命不同。这一时期市长这个职务已经成为常设位置, 由曾担任过执政官的人担任, 市长负责维持城市的秩序, 并率领三个城防步兵中队, 它一般由元首亲自任命。

[4](P279)

到, 不仅在内容上, 而且在形式上都毫无差别。城市的权利既为特权者和富人所把持, 自然就把广大平民推向了对立面, 而平民在与城市贵族的斗争中主要依靠的就是城市公会。

作为城市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城市公会在帝国时期获得了特别的发展。通常属于同一行业的人所组成的团体或者是有一个共同信念的联盟都称之为公会。公会人数有多有少, 名目繁多, 有商人公会、手工业者公会、船主公会、老兵公会等。还有一些纯宗教的团体和俱乐部型的公会。从法律地位来看, 公会分成许可公会和不许可公会两种, 前一种是有当局授权正式许可的, 因此是一种法人实体。而后一种, , , , , 会员必须交纳会费, 这就使得公会有一定的组织形式和制度机制。从而在与特权阶层斗争中发挥威力。一些公会为了给会员牟利, 经常举行一些活动, 以造声势。例如:在每年选举过程中, 公会把对自身有益的人作为候选人, 为了帮助他当选而进行宣传。从这一点看公会有一点类似于早期的政党。另一方面, 公会内部各成员之间相互帮助、互通有无, 从而使各成员之间团结更加紧密, 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使公会数量不断增多, 而且出现了专业化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 公会与富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富人看到公会作为一个整体在城市政治生活中的影响日益增长, 因此极力拉拢一些公会为自己在选举中助阵, 他们经常向一些公会提供资助, 充当其赞助者以博得好感, 从而使公会与富人的关系更趋复杂化。

尽管在城市生活中公会的作用十分巨大, 但加入公会的人数毕竟有限, 大多数的穷人处于游离状态, 他们与城市富有者的关系如何呢? “虽然从一些历史记载来看, 富人从来没有对穷人做过很多善事”

[1](P594)

奥古斯都将罗马城划分为区和里, 各区由

每年抽签选举的区长统辖, 里则由各邻里居民选举出里长来治理。“为防火他(奥古斯都) 制订了一套消防站夜班巡逻的制度。”

[5](P34)

罗马帝国的各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管理机关, 它们由人民会议、元老院和官吏组成。人民会议由城市全体公民组成, 按照规定“:市民都可以参与并且对通过法律和选举高级官吏进行投票表决”

[1](P366)

,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考察

, 此外还向元老院提出请愿书和批

一下罗马的城市就会发现像剧场、引水道、运动场、图书馆、桥梁等建筑是多么壮丽、雄伟, 而这些建筑经费却落在有产者身上。“而且, 这些善举是以竞相捐献的爱国热忱来完成的。”

[1](P594)

准它的法令。城市的元老院通常由100人组成, 他们通常由年纪在25岁以上, 财产不少于10万谢斯提斯的市议员中选出, 高级官吏的选举每年都举行, 通过投票选出两名最高行政长官, 两位营造官和两位财务官。“在罗马城市的政治生活中, 历来就有‘表演者’和‘观众”之说。”

[7](P160)

甚至还有一些家庭和政府因为捐献太多而破产。

姑且不论他们捐献的目的是什么, 是主动还是被迫, 仅就这些建筑工程的完成而言他们是有功的, 他们毕竟为罗马城市塑造了新的形象, 为人民生活带来了方便。同时, 这些富人在饥荒时购买食物分配给穷人享用, 当他们逢有生辰或当政府官员的女儿出阁, 儿子成年的庆典时, 都会邀请许多市民参加庆祝宴会。为此会有一些人推选他为官或塑雕像以纪念之。但穷人却不为所动, 他们指控有钱人利用剥削得来的财富从事善举的行为。他们要便宜的粮食而不在乎华丽的建筑。由此可以发现贫富之间的分歧永远不可能弥合, 但斗

由于当时的

政治活动场所有限, 主要是一些大广场,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公民才有可能参与政治活动, 此时, 政治家在台上慷慨陈词, 广大公民就像“观众”一样在台下聆听, 这成了罗马政治生活的特色之一。

罗马帝国城市的管理机关与机构设置和帝国十分相似, 甚至于选举方式, 候选人资格要求也是一脉相承。从中不难看出作为帝国加强对行省统治而推行城市化的目的已经达120

争毕竟没有那样激烈, 因为平民也是受益者。罗马城市阶级关系的复杂性从中可见一斑, 可以说正是富人用非政治的手段维持了城市的稳定与和谐, 使城市得以获得短暂繁荣。因此对于普通的罗马市民来说, 城市的概念“就是他们生活的中心, 是他们真正的家, 是永远不能失去的”

[8](P95)

而夫普阿的青铜器在黑海、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城市中都能见到。在穆提那, 佛尔提斯制陶作坊中大量制造的红色烛台出口到北阿非利加。葡萄酒和黄油从地中海各地区深入欧洲大陆。这些商业活动极大地加强了帝国境内各城市之间的联系, 各城市地区互通有无, 互相帮助, 使帝国经济开始从个体单位的松散联合体向有机整体转变。反过来有机体中的细胞———城市又从中获得了发展的动力和实惠。应当看到这种以城市为基础纽带的商业贸易不仅仅限于国内, 而且与国外的往来也时常发生, 这主要是同印度、中国及其一些邻

邦(阿拉伯、非洲) 的交往。这其中同印度的交往较早, 每年从这些国家输入大量奢侈品, 价值昂贵, 据说有些在罗马出100倍, 奥古斯都时期曾有, 从而使罗马与东方顺利。因此, 罗马的一些城市与印度“从这一时期开始与外国特别是与东方的贸易不再是偶而为之, 这成了罗马帝国的强大象征, 同时也是奥古斯都本人成功的最好证明。”

[12](P167)

。

总之, 奥古斯都通过给予城市各群体在城市管理中应有的地位, 担当不同的角色“从而有效地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基, 础, 创造了一个秩序井然的社会, 使每个人在大城市中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

[9](P139)

。但即使如此, 帝国各城市的特权

阶层(一、二等级) 与平民的矛盾一直存在。处于被剥削地位

的平民通过各种方式(组织公会、武装起义) 进行斗争, 但城市经济的发达, 富有者的“乐善好施”使得这一矛盾没有激化, 于是这种动态的平衡孕育出了伟大的城市文明。各阶层虽然按财富严格区分, 但绝非排外的等级, , , 置, 有抱负的人到罗马政府任职, 而政府恰恰是主要依赖于他们的忠诚和满足”

[10](P140)

总体来

, 使得地方城市与中央的关系不断密

看, 罗马城市与国外的商业往来规模不大, 与国内相比不太重要, 占帝国经济的比重也不高, 但它是城市发展所必需的,

主要是满足城市的上层份子(统治者) 的需要,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 在帝国的商业活动中罗马处于中心点的位置, 尽管它不是生产中心, 但特殊位置与庞大的消费市场使它在帝国各个城市中独领风骚。

共和末期, 整个意大利城市的手工业水平都不高, 加上战争不断, 手工业水平不进反退。随着统一帝国的建立, 城市的大量兴起, 手工业水平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帝国境内大量城市的恢复和重建时期, 涌现出不少手工业中心, 如卡普亚就是意大利的青铜制造业中心, 阿尔列提乌姆是制陶工业中心, 因此这一时期被称为手工业高涨时期。与此同时, 帝国其他行省城市的手工业也有了长足进步, 东部地中海的一些旧手工业中心随着城市的重建而复活, 成为意大利城市的有力竞争者。在西部各行省的城市, 冶金术迅速发展起来, 这与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有关, 西班牙的银矿成为各个城市竞相争夺的目标, 加之西方的一些城市依照罗马城的样子开始用铅制造水管, 因此对铅的采集、冶炼成了这些城市手工业者的主要工作, 相应的技术也不断提高。

帝国初期, 多数城市是希腊化时代就形成的, 它本身有很多技术成就, 如起重装置、水磨等。城市化过程中, 这些城市得以恢复, 其技术得以保留, 而国内外贸易的增长进一步刺激了手工业技术的发展。城市大量的建设任务对于建筑和机械学更是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正是在这种需求压力下, 各种技术的发展才如此迅速、完善, 所有这些都能从罗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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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而且总是处于不断变化的加强状态。

二　　

奥古斯都推广的城市化政策不仅是巩固帝国统治的需要, 也是繁荣帝国经济的良方。在经济生活普遍呈现出欣欣向荣景象的后面, 城市的作用至关重要。“在奥古斯都时代, 无论意大利或外省, 经济生活都是非常活跃的。”

[11](P91)

共和末期的内战使得农田荒芜, 城市遭到劫掠, 财富洗劫一空, 城市管理松弛, 夜盗横行, 商业萧条, 投资停顿, 高利贷猖獗, 城市工商业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击。但是由于奥古斯都的和平政策, 特别是城市化政策使这些城市恢复得十分迅速。文明世界的统一本身就是商业发展的契机, 它蕴含着无限生机, 加之国家对商业的不干涉政策使得各地新兴的商业市场大量出现, 商业在帝国经济活动中成为除农业以外的主要部门。

这时城市商业发展主要是以意大利城市和外省城市之间的贸易为主。而且主要是生活必需品的贸易。意大利本土所产粮食不能自给, 必须通过其他城市得到补给, 而葡萄酒和橄榄油则是意大利的主要出口产品, 这其中有一些港口城市, 如普特约利和康帕尼亚就是靠经营葡萄酒与橄榄油而兴旺发达的。此外意大利还向西方各城市输出大量的工业品, 如阿雷丘姆的陶制品曾一度独占了整个市场, 在西方各行省城市, 甚至于黑海沿岸都有销路。在各个行省城市之间商品交易也十分活跃。腓尼基和坎佩尼亚的玻璃制品输出到格都努姆, 并从那里再运到莱茵和布列塔尼的各个城市。

市的辉煌建筑, 精美工艺品中找到答案。

在城市手工业获得发展的时候, 应该看到单就手工业而言, 最发达的地区在意大利, 而在意大利各城市中又属康帕尼亚和埃特鲁里亚。奥古斯都执政时期, 康帕尼亚的城市在与亚历山大里亚的竞争中发展了许多新型工业, 如上色和雕花的器皿。在贸易方面, 它战胜了亚历山大里亚与叙利亚, 除此之外其他地区发展也十分迅速, 不久阿魁累亚发展成了第二个普特约利, 那里形成了北方一个繁荣的商业和手工业中心。这些手工业中心的出现带动了整个意大利城市手工业的发展, 并且使他们的生活逐渐工业化, 而且这种情况也迅速蔓延, 出现在一些小的地方性中心城市和港口城市“这, 些小城市走向工业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出现了新型的住宅, 它的四周环绕着商店”

[11](P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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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社,1999.

Ancient Roman City Administration and Economy of Augustus Period

Y ANGJun 2ming

(History and Culture School , Hunan Normal Univer sity , Changsha , Hunan 410081, China )

Abstract :Augustus period of ancient R oman characterized of urbanization which resulted from s ocial reform. At that time , city economy thrived and became the im portant pillar of R oman em pire prosperity. Augustus cons olidated his dicta 2tion by guaranteeing status of all walks of life.

K ey w ords :Augustus ; R oman ; city ; administration ; economy

(责任编校:帘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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