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从容不言愁

前日小潘忽发消息来说打算就文人玩弄女性写篇评论,问我要说些什么。当时忍不住皱了下眉,古代女子尤其青楼女子是令人叹惋的,而我也实不喜那些薄情寡义的所谓才子,但我素来不肯用“玩弄”二字形容其中关系,那会让人觉得心都冰冷绝望起来,就如我少用“负心、薄幸”一般。

其实就此类话题曾和小潘谈过不短的两次,大约是觉得说我不过了,便乱扯开去。而我乱扯的功夫远不如人,口齿又不及堂堂记者伶俐,兼知识覆盖面不甚广,虽未让人说服,却被糊里糊涂地蒙混过去,待看到小潘文章,方知上当。

古代的那些独守悲恋,说得太多,这里便不赘言。总之且不必说其余,风尘场中女子,即便守身如玉,最终不过被负心人以“泥中莲子虽无染,移入家园未得无”为由堂皇抛弃。而既已为人妇又好得了多少?富贵荣华者如李夫人知“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这还是一般,更有那“未到晚凉天,已作秋扇捐弃”的,只能说是男人们薄情了。

在这样的基础上谈论,我的意思被理解成小潘所说也不奇怪。但这已是我退步多少以后的底线,因为实在不知道对于那些自负青年才俊的风流才子们还可以提出什么更高的要求——或者,只是期望。

我鄙视那些轻视女性却不能脱离肉体欲望的人,肉体与精神不能完全统一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样背驰的,于我而言,他们所说的话,不值一提。

至于那些出色的女孩子们结婚以后有些变成“邋邋遢遢的怪物”一说,我倒想反问一句:若是婚后教男人们穿了围裙洗衣、煮饭、打扫,整日为出门七件事忙碌,是不是也该都早早地成了糟老头子?也不至一面在外风流快活、一面指谪妻子出不得厅堂了。

当然这样说法似乎偏颇了些,现在的男人大多还是好的,不会尽在家中指手划脚颐指气使,但这改变不了他们对已得之人的不满。我们可以先放下刚刚一面,换一端再说。若是女子结了婚依然装扮得妖妖娆娆或清纯洁雅不改当初,且“冰雪聪明、貌美如花、玲珑可爱”不肯稍做收敛,男人们便又紧张起来,多半会恼怒“作这扮相给谁看!”那若是妻子温柔贤惠古时一心相夫教子现代可为贤妻良母又有一份正经工作做到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呢,总该安稳了罢?可又有些男人不满意了,但觉平淡如水太无刺激,于是脑子里又生出不知多少混帐念头来。

张爱玲不是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说么:“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句话实在是一针见血。女人将自己的丈夫与别的男人比较,总是看着好处的,于是多少有些欢喜。而男人将自己的妻子与别的女人比较,却多觉得这也不如、那也不如,甚者还寻思起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个“婆娘”回家,早把当初的苦恋、追求、甜言蜜语忘得一干二净。岂不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句话其实是给了男人们一记响亮的耳光。问题并不在女子,而是男人们的心变了,厌倦了。再好的东西,得到了也就没有什么特别了。惟有访之求之而不得的才是好的,可以念念不忘的。便是本不如已得到的,如今也强上千倍万倍了。 到这里也可以稍微谈一下死亡与永恒。不想引用什么,只想谈谈自己的态度。我不惧怕死亡,不期盼永恒。我可以相信灵魂不死,但那并不是因为不能接受死亡。所以我不需要梦幻,没有所谓信仰。我虔诚地爱着桔梗的花语:信仰者的幸福。这不与前面矛盾。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信仰者。

帕斯卡尔的话说得很好,可他并不知道,绝望里呆久,也就习惯了,可以安然接受了。信仰终一天破灭,才是最深重的绝望,且仅仅是个开始。

所以宁肯不信。

自古以来批评文人的就是文人。我非文人,只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做些感慨,点到即止。 附:《人是万物的尺度》(已经原作者允许转载)

写下这个题目,并不想谈别的内容,要谈的仅仅是男人和女人的事,也许是我现在的经历,并不能谈得很深刻,那也就索性乱说一气吧。

“人是万物的尺度”可不是我说的,而是普拉塔多拉说的,这个家伙是古希腊的一个大哲学家,和他齐名的还有另两个人,说起来可比他有名多了,那就是赫拉克利特和苏格拉底。周国平说这三个人“犹如抽象概念迷雾中耸立的三座灯塔,照亮了久被遮蔽的哲学古老航道。”赫拉克利特说过这样一句名言,说起来可能有些无奈——我寻找过我自己。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找到,我就不得而知了;苏格拉底说过的话太多了,不过这句依然很出色——未经首察的人生不值得一过。好了,扯得过多了,回到话题上来。

上次清清来南京时,我们就谈到了元稹等人对女性的玩弄,说到了男人的三妻四妾,我想她的意思差不多是这样的,男人婚前可以花,但婚后就要老老实实对老婆一心一意了。没想到我这次去看她,她又和我谈到了这个话题,谈得我差不多快没语言了,于是我把寻找论据的范畴放宽到了西方,从古希腊到近代。清清对外国文学不是很了解,于是话题暂停。终于让我缓了一口气,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知道,西方较之东方,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我还是尽量说服一下自己吧,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也许是无用功,但是,我还是要试一试,不期望可以证明什么,只不过让话题结束。

还是要先引申一下,弥尔顿说:“男人直接与上帝相通,女人则必须通过男人才能和上帝相通”。林语堂说过一句贴切的话:“男人只懂得人生哲学,而女人却懂得人生”。高尔基却跳出来调侃道:“上帝创造了一个多么坏的世界,因为他是一个单身者。”

希波纳克斯在一首诗中写道:“女人只能带给男人两天快活,第一天是娶她时,第二天便是葬她时”。话是有些彼激,但是我想到了那些唠唠叨叨的女人们。我想,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的一大部分指向也是指向女人的。当然,我不像叔本华那样瞧不起女人,但是,我还是想请那些原本冰雪聪明、貌美如花、玲珑可爱的女孩子们,千万不要在婚后变成邋邋遢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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