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连词_或者_在疑问句中的使用

第３期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Ｎｏ．３Ｊｕｎ．２００８

２００８年６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Ｊｉｌｉｎ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Ｅｄｉｔｉｏｎ）

略论连词“或者”在疑问句中的使用

张晋涛

（吉林大学国际语言学院；吉林长春１３００１２）

［摘要］本文对连词“或者”在疑问句中的使用情况作了初步的考察。通过分析收集到的语料，发现“或者”不

仅可以用在选择问句中，也可以用在特指问句、正反问句和是非问句中。而且，在特指问句、正反问句和是非问句中的“或者”一般不能由“还是”替换。在选择问句中，“或者”所连接的问句不仅可以是是非问句，也可以是特指问句和正反问句。

［关键词］

或者；疑问句

［中图分类号］

Ｈ０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５６７４（２００８）０３－００４１－０３

长期以来，一般认为连词“或者”与同样表示选择义的连词“还是”的根本区别在于：“或者”用于陈述句，而“还是”绝大多数情况下用于疑问句。在对外汉语教学中，这也被作为辨析“或者”和“还是”的原或者”只能用于陈述句，则教授给留学生，甚至强调“

不能用于疑问句。不过，通过对语言事实的考察，邵敬敏先生已经指出“或者”能够用于选择问句，并且或者”连接的问句认为“或者”在句中起特殊作用：““带有较强的主观估测色彩”，“如果选择项有三项或者’标志后一项为以上，则前面几项为一个层次，‘

另一层次，从而显示了不同的层次关系”，“‘或者’只能用于最后一个选择项之前，这反映了该项询问的一种相对独立性”。［１］但是，对语言事实做进一步的考察，我们发现“或者”不仅能够用于典型的选择正反问句和是非问句，问句，也能够用于特指问句、

下面将分别加以论述（本文的例句全部来自约１．１５亿字的现代汉语语料库）。

一

特指问句，指包含有“谁、什么、怎样”等疑问代词的疑问句。发问人要求对方针对这些疑问代词作出回答，而这些疑问代词也就是句中的疑问点。

（一）“或者”能够在特指问句中使用例如：

她？

４．为什么不让家人或者亲戚朋友来接？

５．然而这个革命是靠哪一项法律或者那一套法

律来实行的呢？

这种句法现象可以认为是成分共用，如例１即的合是“您有什么样的忠告？＋您有什么样的建议？”成形式，其中“忠告”、“建议”共用“您有什么样的”。其余的例子也都可以依此类推。这样一种句法形式可以增强语言表达的简洁、凝练。

（二）从语义上看，选择项之间最常见的是相容关系，但有时也可能是差异关系

例如：

６．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或者才能降得住７．如何适用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８．这些断片有多少值得记录下来或者愿意记录

下来呢？

对立关系则一般比较少见。例如：

９．这个无名男性从什么地方往下跳或者被推下

来的呢？

或者”的特指问句也可以构成反问句（三）使用“式，也就是无疑而问

例如：

１０．自己租房子或者买房子哪负担得起？１１．碰头得早些或者晚些又有什么关系呢？１２．这有什么可破坏或者争辩的？

１３．公务员资料以及港府资产为什么不可以直接

１．您有什么样的忠告或者建议？

２．怎样才能少犯错误或者不要犯大的错误呢？

共同体”要多大？３．结构圈或者“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０３－０５

［作者简介］张晋涛（１９７１－），男，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国际语言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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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交给特区政府或者候任的行政长官？１４．谁敢说非洲人不能赢得世界杯或者举办世界

杯赛？

以上各例都可以转换为陈述句，如例１０也可以表述为“自己租房子或者买房子负担不起。”例１３可以表述为“公务员资料以及港府资产应该可以直接移交给特区政府或者候任的行政长官。”例１０、１１、

１２表达的其实都是否定的意思，而例１３、１４表达的

是肯定的意思，用反问句式只是起到了强调的作用，增强了表达的效果。而且，由于每个句子都是由两个反问句合并共用成分形成的，强调的范围更大，语气也更强烈。

二

正反问句，指并列谓语或者谓语中的一部分的肯定与否定形式进行提问，要求听话人作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的疑问句。

（一）“或者”能够在正反问句中使用例如：

１５．是不是咸菜不够咸或者过于咸了呢？

１６．如果我谨遵医嘱我的病会不会在可预见的将

来痊愈或者大体恢复？

１７．你有没有女儿或者孙女？

１８．你是否觉得别人总占你的便宜或者不尊重你

的人格？

１９．能不能在别的县城或者秀莲去不了的什么地

方给李渊找个事？

这也是一种成分共用的句法现象，如例１５即是“是不是咸菜不够咸呢？＋是不是咸菜过于咸了呢？”的合成形式，其中“不够咸”、“过于咸了”共用“是不是咸菜……呢？”。

（二）从语义上看，选择项之间最常见的是相容关系（如例１６、１７、１８、１９）。也可能是差异关系

例如：

２０．是不是这儿食物不好，或者我做得不够好？２１．他是不是下来调查什么公共交通问题或者服

务质量问题的人呢？

对立关系一般较少见，如例１５，再如：

２２．能否让人才自由流动或者由各部门据为己

有呢？

（三）一般认为，正反问句的疑问点就是肯定和否定的并列形式，可以用“Ｘ不Ｘ”

的形式表示不过，通过观察所收集到的例句发现“或者”所在的是非问句中的“Ｘ”基本上是判断动词“是”或助动词，所以这些句子中的“Ｘ不Ｘ”并不是疑问点，“Ｘ不Ｘ”后面由“或者”连接的选择项才是真正的疑问点。如例１５的疑问点在“咸菜不够咸”、“过于咸”；例１６的疑问点在“

痊愈”、“大体恢复”。三

是非问句，指在陈述句的基础上加上疑问语调或加上疑问语气词“吗”构成的疑问句。是非问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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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点常常要靠语境来选择。

（一）“或者”能够在是非问句中使用例如：

２３．你一点都不吃惊或者钦佩？２４．有人向你求教或者求助吗？２５．您读过弗洛伊德或者荣格的书吗？２６．他有职责或者义务去偷这种药吗？

２７．你打算等上他一年、

三年或者五年吗？这也是一种成分共用的句法现象，如例２３即是“你一点都不吃惊？＋你一点都不钦佩？”的合成形式，其中“吃惊”、“钦佩”共用“你一点都不”。

（二）从语义上看，选择项之间最常见的是相容关系（如例２３、２４、２５、２６），也可能是差异关系（如例

２７）

再如：

２８．在有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的情况下，第二顺

序的继承人或者其他人可以分得遗产吗？

对立关系则非常少见。

（三）使用“或者”的是非问句也可以构成反问句式

例如：

２９．您可曾听到过一个小孩子已经成为建筑师

或者外科医生的？

３０．现在不是已经有剪掉头发的女人，因此考不

进学校去，或者被学校开除了么？

也可能构成特指性是非问句。例如：

３１．有什么办法或者有谁能劝得你母亲偃旗息鼓

吗？

这是一种特指问和是非问相混合的句子。邢福义先生认为“就发问者的心理因素而言，之所以采用特指性是非问，一方面是只想简洁明快地提出问题，因而把两问并成一问；另一方面是对问话涉及的特定事物有所猜度，但又肯定不了，因而既希望通过使用疑问代词向对方索取答案，又希望通过‘有……

吗’之类的提问得到对方的证实。”［２］

如果说，特指性

是非问句是把“两问并成一问”，那么“或者”连接的其实是两个特指性是非问句，也就是把四问并成了一问，显示了语言的经济性原则。

四

选择问句，指问话人提出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情况供听话人从中选择回答的疑问句。

（一）通过观察，我们发现“或者”所连接的小句确实可以“带有较强的主观估测色彩”

例如：

３２．或者也许铁牛自惭形秽不敢上前？

３３．或者也许看护妇们作惯了红娘的勾引事业？

但有时“或者”的使用也会使小句带有建议、商量的口气。例如：

３４．填单的小桌可否多设几处，或者增加一些隔

离板？

３５．或者剪一个男式短发？

如果有三个以上的选择项，固然可以认为使用“或者”“显示了不同的层次关系”，但有时似乎也可以认为使用“或者”是为了避免重复使用“还是”，以使句子朗读起来更加顺畅。例如下列句子中的“或者”都可以换成“还是”，对句子的层次性并没有什么影响。

４４．或者怎样才算农业产业化？

以上例子说明“或者”所连接的问句不仅可以属于是非问句，同样也可以属于特指问句和正反问句。

五

通过以上的讨论，我们认为“或者”不但可以用于选择问句（其使用频率远低于“还是”），也可以用于特指问句、正反问句和是非问句。另外，由于是非问句可以使用语气词“吗”，典型的选择问句却只能使用语气词“呢”，因此，是非问句中的“或者”不能由“还是”替换。而仅仅凭借语感，特指问句和正反问句中的“或者”也不太可能用“还是”代替。这说明由成分共用这种句法形式构成的这三种疑问句，在连接不同成分时更倾向于选择“或者”。在选择问句中，“或者”所连接的问句不仅可以是是非问句，也可以是特指问句和正反问句。本文只是对“或者”在疑问句中的使用情况进行了初步地探讨，希望对于对外汉语教学实践有所裨益。

３６．是人员素质差还是管理落伍了，或者是配套

设施未能及时补齐跟上？

３７．还是选择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发射窗口发射？３８．被告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根本认不出蘑菇有

毒没毒？

３９．是事情太多太杂，还是精神不济，照顾不到，

或者是有别的缘故？

４０．但我们在谈论的适者是指个体，还是种属，

还是物种或者是其他什么？

或者”的选择问句（二）邵敬敏先生认为使用“

“句尾如添语气词，可用‘信大于疑’的‘吧’，或者，但不用‘呢’‘吗’

这说明‘或者’所接连的问句属于一种是非问

［３］句。”但下面各例有的句子末尾本身就带有“呢”，

［参考文献］

［１］邵敬敏．现代汉语疑问句研究［Ｍ］．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

版社，１９９８．

［２］邢福义．汉语语法三百问［Ｍ］．上海：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２．［３］李大忠．外国人学汉语语法偏误分析［Ｍ］．北京：北京语言

文化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６．

有的即使不带“呢”，也可以添加上去。

４１．到底是不想还，还是转借他人，或者丢失了

呢？

４２．是整个青春，还是整个生命，还是连来世也

算在里面，又或者是永无止境的生生世世呢？

［责任编辑：王金茹］

４３．或者我自己想不想改变呢？

ＡｎＯｕｔｌｉｎｅｏｆＣｏｎＪｕｎｃｔｉｏｎ“或者”ｉｎｔｈｅＩｎｔｅｒｒｏｇａｔｉｖｅＳｅｎｔｅｎｃｅｓ

ＺＨＡＮＧＪｉｎ－ｔａｏ

（Ｃｏｌｌｅｇｅｏｆ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Ｊｉｌｉ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ａｎｇｃｈｕｎ，Ｊｉｌｉｎ１３００１２，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ｅｓｃｏｎＪｕｎｃｔｉｏｎ“或者”ｉｎｔｈｅｉｎｔｅｒｒｏｇａｔｉｖｅｓｅｎｔｅｎｃｅｐｒｉｍａｒｙ．Ｂａｓｅｄｏｎ

“或

ｔｈｅ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ｉｔｉｓｆｏｕｎｄｔｈａｔｔｈｅ“或者”ｃａｎｎｏｔｏｎｌｙｂｅｕｓｅｄｉｎｔｈｅ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ｉｖ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ｂｕｔａｌｓｏｃａｎ

ｂｅｕｓｅｄｉｎｔｈ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ｔｈｅａｆｆｉｒｍａｔｉｖｅ－ｎｅｇａｔｉｖ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ａｎｄｔｈｅｙｅｓ－ｎｏ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Ｔｈｅ

者”ｔｈａｔｉｎｔｈ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ｔｈｅａｆｆｉｒｍａｔｉｖｅ－ｎｅｇａｔｉｖ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ａｎｄｔｈｅｙｅｓ－ｎｏ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ｃａｎｎｏｔｂｅ还是”ｇｅｎｅｒａｌｌｙ．Ｉｎｔｈｅ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ｉｖ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ｔｈｅ“或者”ｃａｎｎｏｔｏｎｌｙｌｉｎｋｓｏｆｔｈｅｙｅｓ－ｎｏｑｕｅｓ－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ｅｄｂｙ“

ｔｉｏｎ，ｂｕｔａｌｓｏｃａｎｂｅｗｉｔｈｔｈ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ａｎｄｔｈｅａｆｆｉｒｍａｔｉｖｅ－ｎｅｇａｔｉｖｅｑｕｅｓｔｉｏｎ．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或者；ｔｈｅｉｎｔｅｒｒｏｇａｔｉｖｅｓｅｎｔｅｎｃ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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