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嵩官方论坛]许嵩写过的所有文章(全)

《六年一叹》

许嵩

1992年9月1日,我被无情的送进了一所据说是重点的小学。那会儿重点学校搞扩招,像我这样不是对口升学的学生可以捐资入校。学校一年就招200来个人,就有70个捐资。

余杰说:当学习圣地与政治结合时,就是整个民族堕落的开始。

当学习圣地与经济挂钩时,就是整个民族的堕落在加速。

幸运的是,在这个堕落的圣地里我生存的还算舒坦。父亲爱书如命,家里藏了几千册书,我常常带领同学来我家观摩此景。所以对于我来说,是爱书,不是爱读书,仅作炫耀而已。一个人在饭店里呆久了会沾上酒气,把这个道理延伸一下,一个人在书堆里呆久了也会染上书香。因此我不学有术,二年级时制造议论文一篇,顿觉名声大噪,次日当选语文课代表。遇此殊荣我受宠若惊,连呼不可,可老师授宠若惊,连呼,就是你了。

可惜让我当官的确是个严重的错误。那会儿正时髦《小叮当》,可谓“万般皆下品,唯有叮当高”。大家都对机器猫的那个能掏出任何好东西的大口袋很是觊觎。我在自己好好的衣服上面缝了一个大口袋,而且在里面放上两根筷子,塑料小飞镖之类。到了学校同学啧啧称奇,而后纷纷笑我的肚子比做官的还大。我怎能饶恕,便把两根筷子中间连上一根绳,做成双截棍,辅以飞镖,进行攻击。不料平时连筷子夹菜都不准,此刻准的无可言喻,正中目标,会让某些当官的在办正事时屡屡不得要领找不到关键打不中问题要害感到汗颜。而后我被老师批评,并被叫家长。那会儿家长会和叫家长是一样KB的,在这样的机会下老师会把打孩子的任务下放给家长,后事毋庸多议。后来放《射雕英雄传》,更了不得,一时间男生全自称郭靖,女的全是黄蓉。女孩对它上面的故事情节很感兴趣,而男生则对其中的各种武功很倾心。于是我们开始修炼各种武功。无奈当时年轻,底子薄,对于查老先生文言式的武功招式的描写不甚了了,因此我语文科代表顿时变成翻译课代表,很有跨领域人才的架势。于是每天抱着本古汉语辞典,把那些描写武功招式的语句逐条翻译,用白话文写出来供同学修习,很有点普渡众生的意思。细想我最崇拜的朱生豪和梁实秋也不过尔尔。有时又给同学当评判,比如蛤蟆功和“降龙十巴掌”哪个厉害。大家认为蛤蟆功厉害,因为蛤蟆功是内功,“十巴掌”是外功。而我则认为邪不压正,欧阳峰练蛤蟆功不就走火入魔了。此后一放学仿佛十几年前看《渴望》,万人空教室,全部静坐在操场上修炼内功,很有******当年的派头;内功练好,立刻进入实践阶段,互相残杀,也很有法论功痴迷者杀害亲友引火自焚的架势。直到老师来了,才全部作鸟兽散。

然而细想老子我究竟还是聪明,思量怎么可以将豆蔻年华消耗在武功或是小叮当上。进取心是没有的,虚荣心是有的。因此明白需要在学业上搞个什么噱头,以在大人表扬的同时争取更多玩的时间。----现在看来那时我就懂得了以退为进的道理----反复考虑,觉得还是写诗比较快,性价比高。立刻发表言论:

无所谓坠入

无所谓冲动

一任其缓缓流淌的

就是一条生命的河

题目是《水》。此诗一出,老师一看大喜过望,夸我思维活跃,立刻寄去报社,不日发表。此后老师对我管束果然更为宽裕,说是思维活跃人才不可限制思维云云。其实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破烂文章,让我恨不得长出一副比贪官的魔掌还长的手来,抓起这种文章撕个粉碎。

然而我的等等这些回忆总归要走到尽头。毕业典礼之际,当其他郭靖或者是黄蓉都在一一握手惜别嗟叹再也不能在一起切磋武功之时,我却开始憧憬我的初中生活,当时的我想来有足够的信心在初中也落个出人头地云云,暗自窃喜,毫无分别之悲伤之感,分明是不给老师面子。照毕业照的时候,当照片上所有除我以外的人都怀着感伤的心情露出他们自信或是不自信的笑容时,怀着兴奋不安心情的我,竟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在叹气。

为什么而叹?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知道这六年一叹会不会在从那以后的第二个六年后再次流露。距离那时,四年已经飞逝。

《没什么重要》

许嵩

今晚有点闲,上网看了看新浪博客的首页。永远都是无休止的话题和争论。仿佛热点永远不会断,议题永远不会少。作家写手或者影视明星或者盲从愚众或者流氓地痞都可以纷纷抛开身份,你来我往,参与进一些本就没什么结果的无聊讨论。感觉现在大家的语言都变得很强势,无论是正面说理还是侧面讽刺还是背后滥骂,都带有一股压倒性的力量,让人不容置疑,脊梁发寒,不再像以前有的人在议论问题前一定要加上“众所周知”,“大家都说”,“我们都认为”之类的词汇以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了

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迫切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同。骨子里的不自信揣着浓浓的功利心,蒸腾出一碗腻歪歪的心灵毒药。我残存的医学知识说,处在这样的心理状态的人,是很难真正走上成功的。把自己看轻一些,把别人看重一些,专著做事,不参与无实际价值和贡献的争论,这才是一切成功人士的所为。成功人士是什么?在我看来,泛意义上的成功人士,我们身边有很多,搞个科技发明对社会作了贡献,兢兢业业坚守一个岗位一辈子,学位高才华出众家财万贯,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一种成功,并且不容易了。但严格一些的成功标准呢?首先,应该在开创的理论上具有一种无可置疑性,其次,在实践上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东西,比如爱迪生,牛顿,马克思,对于他们创造的理论和成果,我们不再像博客首页那些话题一样谁都有资格插一脚高谈阔论一把,只剩下点头称是的份了——甚至,连点头称是都觉得自己不太够格,因为绝大多数老百姓儿压根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你能背出牛三定律,你能否讲讲牛顿发现定律的具体过程?所以的所以,浅薄如我辈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闭上好斗的嘴,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能有点成绩就最好,没有也别给社会添乱,这样就很好了。

中午和老朋友吃饭,讨论为什么世间万物偏偏是人类统治地球。A的意见是,因为人是智慧生物,立刻被我否决,因为这已经是半个结果,不是最初原因;B的意见是,因为人会生产劳动,半晌被我否决,因为这还是没解释清是为啥;最终本人回忆起曾经看过的言论,揭开真相,根本原因是因为人可以长时间直立行走,从而解放了双手,使用劳动工具,创造生产力,在生产劳动中,智力和其他生理机能不断进化,以至于最终成为最高等智慧生物。A问,那猩猩偶尔也可以直立行走吖!B抢答,你偶尔也可以四脚朝地爬爬呢。

饭后我为我们的议题感到不寒而栗。太终极了。

老朋友还说,在榕树下看到我写的几篇稿,2002年的。刚才上网一查,真的还在,是我高中时候写的几个卖弄学问的破文章,当时放在我专门申请的163网易的主页空间里面的,不知怎的就被谁发到榕树下了。我实在不知道把别人的东西发来发去究竟有什么乐趣,反正我感觉这是满没自我的一件事,而且没什么品味,这么烂的东西也转发?不过由此可见现在盗歌啥的也是历史悠久了。

反正的反正,一定要记得,什么都没什么重要的,过好每天,也就差不多了。

《三月落幕》

许嵩

每到三月时候,总是这样。

前年的三月,我写三月向左。在那样的生态下,品尝那样的刻骨铭心的压抑。或许是每个普通当代大学生都领略过的,只不过在我的身上,那些孤独混合着迷茫,氤氲的更强烈一些罢了。隐忍着,也不知道哪天也许就那么爆发了。

去年三月,我唱七号公园。那日没有樱花飞舞,没有落英缤纷,我踩着初春的小雪,从学校离开,回家录下了这首歌。窗外灰蒙蒙,冷的手脚冰凉。时常回顾检阅自己的作品的质量,但一定跳过这首。一年多来,录每一首歌的时间、天气,以及当日窗外的情景,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一直保持着在录音前喝一小杯水、透过玻璃窗看看风景的习惯。

今年三月。开学那天走在学校熟悉的小道上的时候,有放声大喊的想法。熟悉的草木,从中看到三年来挣扎徘徊过的自己。虽然前路与昔日相比渐渐明朗,但压力和难题也时常让我不堪。一切都有代价。反问自己愿不愿意退出,既然不愿意,那就坚持走下去。

想起友情。老友聚会的时候往往感叹我还是老样子:孩子气,用幼稚的言语表述复杂的情绪。是。语言的功能在于交流,只要我们能沟通,便好。年龄渐长,偶尔接触到一些媒体和娱乐圈的人,他们拥有文质彬彬的模样,纯净干练的眼神,沉稳有效的话语,初时觉得他们还不错,挺有素质,熟了以后和你称兄道弟,肝胆照一照。但转个身在你不经意间却发现这些人干过不少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如果揭穿的话,他们也能说出种种辛酸的理由,令人动容。可是马加爵当年也让我们动容了。个人的不幸和艰辛终归是个人的事,不能成为违背职业道德的理由。

所有的人,从来没有人承认自己的道德人品有问题。我们几时听到过有人说:你好,我这人能力很强,但人品不太好,请和我交朋友?更多时候我们会听到的是:我这人能力一般,但人品很好。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前半句是个大实话,而后半句则是个大废话。即便是采访杀人犯,绝大多数也只是表示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害了别人也断送了自己云云,而绝没有人坦然承认自己的人品有问题,反省自己失败人格的形成过程。这就像酒醉的人永远不会说自己喝醉了一样,他不是明知而不承认,而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

鉴于此,对一些人敬而远之。我不是君子,没有成人之美,凡是带着想获得些什么的念头来建立与我的友情的,我定然不会遂你之愿。凡是心境澄明别无所求的真心朋友,我愿与你有乐同享。

学校有位老师一直用我的歌作为来电铃声,昨晚又听到。我的手机,从来都是沉默无声。傍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周围喧嚣一片。顶着一双双怀疑的目光往前走,自勉尤为重要。写首浅唱,写则日记,都是一种方式。经不起一些困难的人,即便从未遇到这些困难,也一定通往不了成功。

就这样。今天三月八号。今年三月提前宣告结束,好不好。

《无常》

许嵩

前几天去看了失恋33天。大众口碑相对较好的片,往往是对观众的共鸣感的唤起度较高的片——较具代表性的失恋后心态,很容易令人感同深受,随之悲喜。我有感动。虽然当时的复杂心情起了不小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走出影院,开车在路上穿行。回神一想,“失恋”真是个非常有趣的词。在一段恋情里,人究竟能“失去”些什么? 以自己为例去回想。在每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即便难逃心情的低落,眼泪的奔涌,陷在局中为这段情写歌,失眠,健忘,脑抽筋……但我从不觉得自己失去什么。

首先,“恋别人”和“被人恋”的觉受,都是实实在在感知过了的,它本身是无可失去的,只不过是激发这种感受的因缘,暂时不在当下的这个时空里了,如此而已。初见的拘束的美好,一边走一边互相喂零食的腻歪,公园里牵手散散步的温馨…从来都还在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弄丢过。反过来想,即便没有分开,这些感受也不一定可以重现——人会感动,但不会为重复的事反反复复的感动。再看“恋”的客体——人,只要没有死亡,Ta就还属于这个世界,或许比原来过的更好——事情从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至于两个人之间的恋爱关系所养成的生活习惯——如果愿意保持,也可以一个人一如既往的保持;如果无法独立保持,也不过证明了这些情调或调情都只是为了发展两个人的感情而进行的精神手段,于任何一方的个体而言,并没那么不可或缺。习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根深蒂固。能勉强称得上失去二字的,恐怕只有遇到比较实际的另一半,索要回了礼物、嫁妆、房子车子……不过既然爱已告一段落,失去这些又算什么“失去”?既然这样,那“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透过“失恋”这个词传递的悲伤意味往远看,人们总是“害怕失去”、“讨厌失去”、“希望得到”。这种得失心非常难以瓦解。即便你我已经体察到世间利益在终极意义上是荒谬和无用的,但你我仍然没有办法戒除这些无妄的执着,不是么?仿佛总要靠一切外物(功绩、名声、财产、伴侣、甚至小孩的考试成绩单)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似的。每天为实现“自我价值”而奔忙,付出这么多心力——我们怎么能允许“失去”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发生?!太不能了。就拿“失恋”说,我们为了一段感情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最终居然说散了就散了?很多人心里要进行盘点:我付出的,值不值当?于是我越来越感受到一件事:克服这种对“失去”的恐惧(相对的克服),必须要依靠对无常的洞察。

我们总是有太多自以为的期待。我们常常陷入一种“好的东西应该恒常”的思维模式。如同我在《想象之中》歌词里点到的:想象之中,雨过自有一道彩虹。想象之中,付出就会有结果。想象之中,这次一定会爱很久……但哪有这么多符合想象之中的事物?你高高兴兴的走出家门的一刻,你不会想象出回家后家里已经遭劫的景象——但那样的倒霉事在这颗星球上每天都在实实在在的发生。如果我们把这种种意料之外的不利处境看作“倒霉”、“飞来横祸”,那只能说明我们还没有体会无常,还陶醉在暂时的顺境的幻相里。试着这样想:我此刻坐在电脑前打字,而显示屏居然没有爆裂炸伤我的眼睛,我非常幸运保住了眼睛! 这听起来像是疯子的胡话吗?可真的有人被屏幕爆裂炸到眼睛的。

假设(只是假设你自己这样做,而不是真的这样)在生活里尝试使用这种高强度的感恩心一段时间,抵御“失去”所带来的痛苦的能力可能会提升。因为或许开始明白:“失去”才是人生的相对常态,我们每一刻几乎都在失去,只不过是失去的程度有没有触动到我们迟钝的脑神经而已;平时这么多次幸运的“没失去”、“保住了”已经真的很好了,很好了。也许你阅尽人事,经历过大悲大痛、生离死别,早已体味无常;又也许你从来没有感受到无常的存在——我反正不知道你怎么想,你的想法本身也是无常的。但值得你留意的是,你整个人都不是恒常的。今天的你和二十年前的你在肉身上已经不是同一个你。你身上的细胞早就更新换代,或者衰老病变,你的身体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今天的你和两个月前的你在思想上也已经不是同一个你。在这两个月里,你所有的外部经历,都在改变你的内心世界,你涌现了很多新的念头。——但很多人依然还在把“我就是我”、“坚持自我”这些无知无明的语汇挂在嘴边,不是么?

我早些年遇到过一个人,那天我们面对面坐着,坐大概2米远的样子。他说:我们来进行对话。你不要问我问题,也不要对我的问题提出疑惑或者寻求补充说明。你只需要答。我点点头。他问我:你是谁。我说:许嵩。他问我:许嵩是谁。我一时间愣住了,我想,难道我回答:“许嵩是我”?不不,许嵩只是我的一个代号,我在汉语世界里的一个代号(我刚巧出生在这个国家,入户,办身份证,我需要一个代号)。代号刚巧来自于许嵩爸妈的灵机一动,如果灵机二动,我可就不叫许嵩——那么,“许嵩”怎么会是我呢?于是我把我的几个属性累加到一起回答:许嵩是1986年出生在中国的高中男生。他笑:1986年出生在中国的高中男生是你吗?我被问倒了。我意识到,无论我再增加多少属性和标签去描述,都绝不是“我”。无论怎么具体,都不是。

这个夏天,阳光和雨水充沛。当我自以为了悟了这个问题,去找他,想给他一个答案的时候,他已经圆寂了。我有点悲伤,但把它控制在只有那么一点悲伤。我想,如果我为此悲伤,那他对我的开示就大打折扣了。运笔至此,你可能问我,就算洞察了无常,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又控制不了无常——不然无常就不是无常了。我能给出的较为低端的回答是:洞察了无常之后,人就没那么妄执。你我还是会为诸如失恋、失业……而悲伤,但认识了无常的存在,就没什么再让我们觉得是多么“意料之外”的。遇到不顺的处境,也可较为超脱。 但我们亦不能因为洞察了无常,就让自己变得麻木。起码我自己还是会写出诸如“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回到手牵着手”这样格局狭窄的句子——真情流露,纵然俗气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有可能和人争执甚至惹祸上身——难道因为体会到无常,事物无可控制,就变成没脾气的人吗?爱恨情仇应犹在,只是,心态改。而较为高端版本的回答是:洞察无常,不具任何意义。如果我们对每一次与智慧的接近都要赋予一个“意义”、“功用”,那就立刻又开始远离智慧了。

去年11月20日,我写下《降温》这首歌。如上文所表,如今的我根本不是一年前的我,歌里的爱恨纠结和其他越来越多的东西都一一放下了,如今乐得自在,轻盈无比。不过,对于爱情,我依然怀有期待,我相信会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在生命里,来遭受我的溺爱——最终有一日,我带着这个人奔着幸福绝尘而去。

人世无常,就尽可能的幸福吧。也祝你幸福。

《若有所失》

许嵩

某个时候我所就读的小学,据说是特级教师云集,教学设施一流。这么好的条件,入学的条件是,捐资入校。校方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为了满足广大学生家长的强烈欲望……只能这么做来限制人数,顺便为扩建学校筹集资金。真实情况是,一共才200来号人,一半捐资。而另一半没有捐资的,则是直接去学校领导家捐资捐物。

最近听说重点大学要搞扩招。5%的自主招生名额什么的。

这令我立即想到我的小学。余杰说当教育和政治挂钩时是整个民族堕落的开始。那么应当可以说,当教育和经济挂钩时,整个民族的堕落在加速。

然而大学和小学是一回事吗?我想是的。譬如烟蒂,既叫烟头,还叫烟屁股。

在很多小学和初中,都有校服这种事物。我的也不例外。据说创造者最初的想法是,整齐美观,防止学生攀比吃穿。我的初中,三年卖给我三套校服。这种做法的教育意义是,告诉我们什么叫做浪费。而且质量奇差,校园对面的那个缝纫店从此生意兴隆。销售服装的同时校方是这么和孩子们说的:我们本着自愿的原则……。实际的情况是如果你没有校服那么星期一大家都去升国旗了而你要呆在教室扫地。对此我想提的意见是,第一,学校应该强制学生购买校服,这至少证明了校方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不至于象日本搞了南京大屠杀却用“解放南京”一言以蔽之这般厚颜无耻;第二,既然已经很暴利了,就该把衣服的质量搞上去,不要让孩子们一碰就破,然后打许多补丁,然后在上级领导检查校况的时候揪一个孩子出来,理直气壮的指着补丁说,看,我们的孩子多么的艰苦朴素啊。

某个时候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当一作家。我相信很多人都曾有过这种想法。我更相信很多人都和现在的我一样放弃了这种想法。

初中的时候我喜欢写一些措辞激烈的文章,可以称之为“大放厥词”之类的。虽然偏激,但现在的我仍然偏激的认为偏激总比中庸好。譬如偏激就可以对某事物有一个明确的态度,而中庸者则笃信“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我们要综合分析”,进而得出“这个事物有很多优点,但也有很多缺点”这样的狗屁结论。很可耻。我当时写过一个叫做《化学老师是会飞的猪》的,原因是,一次化学实验此君叫我们滴一滴某溶液,而我不慎滴了两滴。这个失误的结果是,该师飞奔过来劈头给我一巴掌。理由是我滴了两滴。又因其体态若猪,故作此文。后果是,检讨三篇,给班主任的,语文老师的,会飞的猪的。这让大家明白了两个道理。第一,学生不可以随便打比方;第二,老师可以随便打学生。

多吃点当然没什么不好。问题在于,吃完饭后的我们,还有没有食量去吃肉了。

相信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样的经历。独自走在街上。仿佛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后面空无一人。

一切都那么完美无缺。然后若有所失。

《分别心》

许 嵩

才从武夷山回来,上午偶得半日闲,我在微博写了一段话:和我相处的最大好处是,永远不必担心我骗你。我保不齐也会说出客套话废话(人生嘛),但基本不会说出谎话。如果我厌恶你,就绝对伪装不出哪怕一秒的和善眼神,我保证能让你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厌恶;如果我爱你,就绝对会把全部心事都让你了然——对爱的人,从不进行耐心和智力上的较量。

我坐了一分钟,大约看了四百条评论。博客和微博这些玩意的确算是好东西。历史上没有过任何一个时代的写作者,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读者对于自己文字的反馈和感想。

那么我就对这些反馈和感想,再做一些反馈和感想吧。有朋友说:像你这样,总归是吃亏的。试问,亏和赢是如何计量的呢?这恐怕牵涉到我们对生活的意义如何解释。在我看来,生活的意义逃不开乐趣两个字。即便是悲观主义到了最彻底的地步的佛教,在究竟上依然向往离苦得乐,证悟成佛(只不过乐的境界不同罢了)。反正,总没有人认为辛辛苦苦来到此世的意义仅仅是吃苦受难吧?既然一切以快乐为导向(姑且先这么说),那么怎样能“让自己快乐而又不危害到他人”,再高端一点儿就是“让自己快乐的同时给别人带来快乐”,就怎样做好了。所以,像我微博所说的耿直、真实的做人,当然不是唯一的快乐之道。比如,你很虚伪圆滑,但这样做能获得安全感和快乐——并且你还特别不嫌累,自己都陶醉在自己的戏里了,那你不妨继续虚伪圆滑,只要不做太奸邪的事,谁能评判此是错、彼是对呢?

至于赢和亏,似乎也只能以是否快乐来评判。比如,圆滑看起来可以赢得更多的利益,但别忘了做到圆滑也是要亏损极大心力的。我认识一个大一的小同学,案头尽是些厚黑学、职场秘笈、御人术,搞不清的还以为是高官的书桌,但小伙子才十八九岁就已经在学生会的人事斗争里滚打的不亦乐乎了。听到他恶狠狠的说:早晚有天我要把XX整下去,我的心里不禁发毛。是的,将来是个当官的料,吃不了亏——你所指的世间利益层面的亏。但找个教育学家来看,一定语重心长说他亏大了,亏掉了青春和快乐——可是,专家又怎么知道他在名利的追逐中不快乐?如果争强好胜是他的天性,圆滑是他今生的宿命,难道你我就因为自己很真实、很耿直,就站到至高点上去指责他吗?

如果你的真实和虚伪不来,总是让你觉得憋屈,生活中处处碰壁,不公平,不快乐,那你还真没资格指责他。因为你没他快乐。而且一旦让你也拥有虚伪的天分,保不齐你会干出什么坏事儿。如果你的真实让你心清目明,自得其乐,那你也不会再有心思去指责别人。往远点说。人们的分别心一直都是这么重。“这是好的”、“那是坏的”,却不知自己最看不惯的可能是别人最欣赏的,自己最欣赏的可能是别人最不屑的。

设想一些终极的状态:我们不曾拥有听力。没有耳朵。你还能跟人争辩宋祖英和杰克逊谁更好听吗?我们没有视力,

因为没有眼睛。你还能跟人争辩章子怡和赫本谁更风华绝代吗?

《 出离》

许嵩

这几个月,走过了不少地方。

每到一处,采访我的媒体通常会有这么一问:你的音乐理想是什么?而当答案是“我从来没有理想”时,我迎接那些错愕的眼神。

年轻的时候,拥有一些世俗的念想(比如声名远播?)、一些物质上的期待(比如大房子好车子?)、一些精神上的憧憬(比如寻得佳偶?)、一些相对崇高的目标(比如造福子孙?!),似乎的确能让一些人更有动力的过活每一天。但如果,岁月在你脸上已然留下不少年轮——你坐船的动机仍然只是到达一座岛,别人把岛上的一切美妙和宝藏说给你听就可以让你划船划的更带劲儿——那我能对你说些什么呢?

平日里花费极多的时间在音乐上,无论是作词,作曲,制作,还是今年开始的演出,为此我已经感到体力不支(特别是最近一个月)。但仍然乐此不疲,并且不断研究着提升体能的方法。但这绝对不代表我有什么理想。那真是一种侮辱。

你一定试过非常入戏的观看一部电影吧?是了,电影非常精彩,你感受主角的悲喜,在影院里为它落泪或鼓掌——甚至为它憋住尿。但一旦事情严重到你觉得快要尿出来了,你还是可以毫无负担的起身奔向厕所。只因你知道,戏毕竟是戏。戏的发展和结局,毕竟和自己无关。你很清楚,你是你,戏是戏。你享受它,但你的心能够随时出离。

我一直不断提醒自己,将这种出离的能力运用在生活里一切通常被认为“重要”的事情。——很认真很投入。但心随时能够出离。因着深知一切都在究竟上无意义。一只萤火虫最大的悲哀是,自以为能照亮全世界。我们周遭有多少这样的萤火虫?

然而你我,纵然经过了世俗意义上的“努力”、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人才”、大幅度提高了自身的光亮度——就可以因为自己是霓虹灯就沾沾自喜并开始张罗起理想了?拜托,太阳会笑的。

最后。也许你一直怀揣理想,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坏事,没什么了不得的,只管去实现好了。只不过你应知道,坐船的意义就仅仅是坐船,如果坐船是为了到达目的地,那所有人最终的目的地都是死亡——你看,非要树立目标,那面对着这个终极目标,是不是比没有目标更绝望得多?

保持出离心。

《空城纪》

许嵩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合肥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因为大人告诉过我,从我家到外婆家,不过十公里。骑自行车50分钟就到了。而我家在一个大人们称之为南门的地方,外婆家在一个它们叫做北门的地方。这一南一北的,才十公里,算算老子也就呆在一个一百平方公里的破地方啊。十八岁那年暑假的时候坐在电脑前面认识了一个之前完全不认识的女子,并于二十天后见面,二十二天后发展为男女朋友。这个事情告诉我,合肥真的很小。

我一直希望我能有一个既可以文静的陪我讨论诗文转个身又可以疯狂的陪我去吃去疯去野的美丽女人。可正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激励我不断奋斗,没有这样的人。他们告诉我,你这种想法,在古代直接把一个稍微念过几年书的青楼女人赎回家就可以了,而且你是学医的,可以试图把她身上的百病治好,让夕阳飞翔。这让我感到沮丧。其实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种美妙的愿望,这个愿望的深究,始终是一场残念。

我用二十二天发展的那个女性。她不能陪我讨论诗文。导致我满腹经纶无处投递。她不能陪我疯狂的玩,导致我万千激情无处爆发。然而,我却要死要活的爱上她。我无法证明如果出现一个符合我理想要求的女性的时候我是否会义无反顾的抛弃她,然而算命书上说,你们俩的恋情,一共只有一年,并且是四世轮回。

九月中旬开始的时候,我痛苦的在qq里面和她惜别,因为我要去一个通过我十二年的在校不努力学习考取的一个中不溜的本科院校。之前的大人很兴奋,不断的有人给我钱,向我祝贺,我也在家接了很多电话,家里也请客吃饭。也就是说,老子考取了大学,是和这些人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尽管我不知道谁谁谁是谁谁谁。而她也将奔赴另外一所高校报到。我们感到空气很悲凉。其实哪怕是去北大报到,我仍然感到悲凉。因为所谓学校,无非是一个限制你的地方。尽管校方会卑劣的表示,我们限制了你的人身,但解放了你的思想,当你四年出来之后,你的人生将被重新定位,你会带着母校的思维方式与人文气息与人打交道,走到哪儿,你都是我们的人。

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学校始终阻挡不了我什么。就像我就读的高中,那个号称今**以x中为荣明日x中以我为荣的傻x学校,沽名钓誉搞了一大堆封号,尽管实质上平庸无奇。其间我不断的旷课,偶尔的上课,没有受到任何相关的处罚。可能是因为教师比较忙。忙于赚钱之余,偶尔管理一下好学生以及部署好家长会等等表面工作,年底的时候因为表现突出获得优秀教师称号,来年以此称号抬高身价,继续赚钱。一般开个小辅导班能搞个30号人,每晚一人交个五十来块;如果要单独辅导,那么一晚估计得三五百才能拿下。所谓师风日下,其实是错的,因为我没有看过师风向上的时候。

总的来说。我的生活态度是积极的。那些因为看破红尘而悲观失望的傻x其实是因为根本没有看破,因为无论怎么样,人都是要死的,哪怕这世界上再多的东西让你不爽或者爽。反正是迟早的事,不如尽量自寻快乐。

于是,我很积极的跑去我即将待上四年的学校报名。校内平庸无奇,毫无学术氛围,很多骑三轮车的,卖棉花糖的,残废的,老的路都走不动的,花枝招展如女支女的都在里面穿梭。该校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门,俨然成为****,很多人抄近路都要从校内经过一下。这令我欣慰,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在以后旷课的岁月里从任何角度逃跑。再往里面走,人山人海,一大堆和我一样大的家伙面带激情的在报名处交钱,每个人身后跟着自己的家长。这气氛令我感到无所适从。我只想抓紧时间交钱走人。于是我抓紧时间,交钱,走人。其间冷言讥讽据说将成为我今后班主任的一个男性。事后我有一丝恐惧,因为这意味着可能在我今后旷课的时候,他会对我进行空前严厉的制裁。

回家的时候路边的花草依然如故。我很怜爱的摸摸饲养三年的小犬,郑重的告诉他,我明天要走了,去一个你一辈子也去不了的地方。你要好好的过活,如果我一年之后回来你死了,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道,在之后的一年内,我在家的时间和在校时间是基本持平的。

所有的算命书上都写道在我这天出生的属虎的男性是先知。虽然我从未让自己的先知功能为我服务,但是实践证明了,很多时候,我确实具备了一定的预见性。就像这场戏,从入学的一刻,它的结果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稍候的几天里我完全沉浸在爱情的美妙中,并且珍惜每秒钟发短信的时光。因为在这儿谁也不认识。我谁也不想认识。当时的想法是,有老婆就够了。再加上军训是一种非常无聊的东西,每天在那儿傻站,然后评定哪个排站的好,站的久。傻的一塌糊涂。至于能增强身体素质那完全是扯淡,全去当兵好了,念什么书。秀才和兵做的事情总是两样的。要是真有所谓的全面发展,那只能是普遍低级的全面发展。尽管很多人觉得我是全面的发展的。但实质上,我发展的都在一个领域内,并且都是些安静的项目。虽然我看起来不太像文人。室友跟我说我看起来更像坏人。这令我感到满意,并且非常。如果是什么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出来,岂不是毫无悬念。世上的乐趣也因此少了很多。

带我们军训的排长也极度空虚,并且略有文化,每天晚上要与我就人生进行高谈阔论,并且至凌晨三四点。经常室友起夜撒尿看到我们仍然在长谈,唏嘘不已。虽然,我每天都很困乏,并且想尽方法逃脱,比如,逃跑至栈弈处。栈弈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非本年级的人。认识当天我正沉迷女色,给女人发完短信打完电话,并对谈话内容进行温习,小脸红扑扑。栈弈非常严正的表情敲敲门,问我是不是叫xxx,并且在手心写下他的名字告诉我。这令我感到非常之正式,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是谁,也许他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是谁。一切都不那么清楚明白。宗旨是,我们认识了。之后接触到的很多事,都不那么清楚明白,这渐次令我习惯。很多时候我不清不楚的获得了。或者不清不楚的失去了。尽管这些同等令人唏嘘。

《磨刀》

许 嵩

一夜东风过后,合肥今天只有20度了。

在街上兜兜转转,很冷。长袖再长也长不过延绵的心事。所谓多事之秋莫过于此。

有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Vae。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唱歌那个。我问,谁?她们便连说着不好意思就跑开了。

高中。在我看来高中时代是一个人学生生涯中最为珍贵的阶段。小学蒙昧。初中懵懂。大学又过于现实。只有高中时有种种切远又切近的梦想,对童话式爱情的渴望,学会对友情的远距离欣赏。等等。但这一切又都偏偏必须屈服于高考这个事物。于是上下求索,夹缝中生存。我是随性散漫的,基本上只在在家的时候稍稍用功。本世纪初那会儿流行听哈狗帮,但一群卫道士认为这些属于不健康歌曲,动辄在报纸上抨击,一棒子打死,眼睛紧盯住那几句口头禅和粗口不放。害的我只能把热狗的碟像窝藏罪犯一样到处藏匿。那时有一种叫做早读课的事物,监督的教师往往不问所朗读的内容,只求整体听觉上的恢宏,每个人只要发出声波,音量越大越好,假使读的声情并茂脸颊泛红情绪激昂那更佳,立刻得到教师赞许的目光。而这种吃力才讨好的事除了少数班干迫于职务压力之外没多少人愿意干,倒是很多对嘴型大搞假读的,被捉到后露出无辜模样并声称这叫做默读。而我则把出师表兰亭集序之类古文统统改成Rap,自得其乐,寓教于乐,反而很快背诵下来这些篇目。一次不幸被班主任听见,教诲道:你的断句好像很有问题啊,朗读文章一定要注意看标点知道不,在该顿的地方顿,该连的地方连。你看你,全乱套了。

语文老师给我颇多鼓励和帮助。当时我写了很多偏激的文字,或者怪异的体裁和题材,作为考试答卷的时候难于让语文组的教师评分,即便现在再拿出来看,尚觉得一阵寒意。班主任忧心忡忡的说,许嵩啊你要看到光明的东西你这种年龄的孩子不要轻易去触碰人性的阴暗面,语气仿佛许嵩这孩子已经满脑子邪恶,内心灰暗,没救了。而语文老师看到了语言偏激背后的闪光点,时常当堂朗读,以示鼓励。后来交谈几次,我也认识到在高考中写针砭时弊的杂文意味着个什么,他说你先收起锋芒,高考后你小子继续牛,爱怎么写怎么写,将来必有成就。现在看来这句话前两个分句都对了,我依然很牛,依然有什么说什么,可惜成就是没有的,曾经读过的书籍基本遗忘,仅剩的东西也仿佛只在为写歌词服务。

翻出刚入大学的相片,和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可能区别只在于,少了锋芒,多了隐藏。

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流宁古塔放 》

许嵩

偶尔在书市间停步翻翻,发现近两年盗版书在印刷质量上有很大提高,心里赞叹不已。有时书商见我看的仔细就大力推荐,我会支支吾吾说这些书可能是盗版。这一说不要紧,几乎每次都引起书商的公愤。对于街市间的野蛮人我历来是毫无办法的,他们的训斥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大家很可能以为我是一个企图偷书的人。我不知道如何辨说,只能红着脸离开。他们很猖狂吧?

盗版书的发展如人类历史一样也可分成几个阶段。最初的盗版大抵就是捧着书用拼音打字法一页一页输进电脑里,然后再排版印刷。此种方法,出来的书错字奇多,装订奇差:看这种书除了要注意理解文章含义,还要猜字以疏通字句,很能提高语文水平,很有我以前看《二十五史》和诸子百家的感觉。最大的特点是这些书的序言往往不是从原书上照抄的,可能是因为有的作家序言太长,让打字员不堪重负。比如我看过的书里最离谱的是海子的诗集,诗的内容和序言的内容1:1.盗版本的序言往往不谈论书的内容,海阔天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扯到天边拉都拉不回来。等凑足了一页纸,嘎然止笔,让人领悟到一种残缺之美。

第二类盗版本就颇为先进,成本也较高,即使用一套激光设备扫描原书,然后印刷。此种方法,错字很少,读起来确实很有快感。据说余秋雨先生92年出了《文化苦旅》一书,和妻子马兰去书店买了一大堆馈赠亲友。后来报纸上写了一篇关于此书真伪辨别诀窍,方知自己买了自己的盗版。足以见得这种盗版水平之高。所谓盗亦有道,大概就是歌颂这类盗版书“盗版也盗的很有道德”。

说远点,清代的艺术家李渔也受过盗版之苦。记得一次李渔到广东旅行,一路上想着自己家的房子过于单薄,很难抵挡盗贼。就急急写了一封家书,他说,我家的东墙已经不行,是盗贼们穿越的捷径,就把我历来著作的木板连架抵在那里吧。他想文人致贫的原因,正是书籍刻板之类,盗贼一看也觉不详,便不来行窃了。不料他的那些木板也被贼偷去,开始大量盗刻了。他慷慨陈辞:倚富恃强,翻刻我之书者,六合之内,不知凡几。我耕彼食,情何以堪!

有学者说,“这些事情是一个特殊时期的现象,过去不会发生,今后难于理解,别处无法想象,有记述一下的必要。”当然这句话不是专门说盗版问题,却也合适。“这件事情”,说的是清朝文人犯了文字案要被流放宁古塔的事。我在几年前读鲁迅论及清代文字狱的文章时首次知道宁古塔的,与狞历的政治迫害和惨烈的人生遭遇连在一起。然而宁古塔不是塔,是地名,满语的音译;正如我们的盗版书不是书,是对文化的流放和禁锢。

流放宁古塔,让他们恐惧,让我们悲伤。

《大行动》

许嵩

昨天接受一个XXX电台采访,主持人悠悠说道:

有听众来电指出“Vae的歌越来越不像周杰伦的风格了,个人色彩逐渐浓郁起来”,那么Vae,我想问你,你是刻意在避免风格上的类似吗?你觉得这种避免会不会让你损失掉一部分听众呢?或者说,吸引来更多的歌迷?或者…感觉你一直在求变,迷茫吗?…

我只想说,我对于你的问题很迷茫。我很不解这些问题有什么思考的价值,有思考这些的时间又可以多唱几首歌了。中国人极度缺乏幽默感,喜爱凡事较真,林语堂说得真不错。这样活,累吗?建议没事干念佛经或者念rap,可以放松神经。

鉴于偏偏很多人对这些问题感兴趣,我就一次说个明白。

其一,对于年轻的许嵩来说,过早的确立所谓的风格不是什么好事。局限而已。在起步阶段,什么风格的歌都尝试着写写,学学,有什么不好呢。请注意,我是说,对于许嵩这个人来说。至于别人那是别人的事。不要用连续六张专辑都个人风格鲜明的周杰伦来反驳我,周杰伦毕竟只有那么一个。要比人气和个人风格的鲜明性,那至少当前在华语歌坛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就那么数得过来的几个,那是不是说除此以外的歌手都别再唱下去了?很显然不,难道因为估计打乒乓再打也打不过王励勤,所以全世界的乒乓球爱好者都把拍子一甩不打了?该玩的还要玩,该追求的还要追求,每个人都有一个极限,能努力到达自己的顶峰发挥全部水平,就行了。

其二,我没工夫去“刻意避免”什么什么,如果说唱法上有了一些变化,是和很多音乐界前辈的指点关系很大的,尤其我的练声老师,刚开始每次我习惯性的含糊咬字都会遭到她的训斥。现在在她面前唱歌字咬得比罗京还清楚。当然,投入到自己创作的歌曲的演唱中是不可能这样的,尤其是一些rap和有R&B特点的歌。我很爱国,但中文的声韵不太适合唱这类歌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需要我们来想些办法。随便举例,陶zhe经典曲目《普通朋友〉第一句“等待,我随时随地在等待”里等待便念成了dengzai,待的声母被换,d变成z,这样一来便不会觉得生硬,反而轻松随意。如果连续两次等dai,只会让人觉得很呆。《尘世美》里“行走在大自然”的大自然换成aziran,也是同理,Da读起来清晰但生硬,我觉得很老土,所以我含糊化了,anybody有意见吗。其他如温岚、王力宏等等有R&B风格走向的歌手都会注意到声母的改换和归韵的时值缩短之类问题,表现在听觉上有时可能就是含糊不清。《夏天的风》中间的rap反正我是没听出来再唱什么,但有夏风拂面的感觉了,这不就成了吗。

其三,我不觉得这些所谓的改变会增减歌迷什么的。该支持的还是会支持。该厌恶的还是会厌恶。两类人我都感谢,因为无论怎样都是一种坚持的纯粹。但是我反感这两类之外的家伙——没事干讨论此讨论彼,人为制造话题,唯恐天下不乱,时刻做出一幅诲人不倦的样子,别人取得成绩那是侥幸,别人有好的创意那是哗众取宠,别人有人喜欢那是喜欢的人都是sb。

最后,我要更正一些人的观念。好的事物本来就应该推崇,并努力学习借鉴的。这是无需遮掩的好事。没有哪个书法家是不经过临摹描红这个阶段就直接自成一派成为大师巨匠的。虽然褒贬不一,毁誉参半,但在我看来,周杰伦的音乐无论是词还是曲都不乏值得细细品味的经典之作,很多知名歌手都在近年来很明显的受到影响推出了风格接近的作品。这就叫做跟风吗?那全国都学雷锋效法雷锋做好事,那全国人民都是愚众了。你学雷锋旨在提升自己,可你终归还是你,成不了雷锋。能学到点什么,已经很好。

在街上看到周杰伦的广告画,凑上去玩一下。你看,他振臂奔跑,我庄严宣誓。多好。

没什么是不可以摊开来说的。在我眼里,一切故作神秘的东西都是扯淡并且不值深究的。

愿人类之间多点包容和幽默感。欢乐多一些。争斗少一些。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其实你我都改变不了什么。萍水相逢,缘开缘灭


© 2024 实用范文网 | 联系我们: webmaster# 6400.net.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