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零度 | 学院风.散文诗写作运动 第二辑

【学院风. 散文诗群】——(散文诗写作运动)

发起人、组织人:占森

以纯诗诗性为基

以深入内核为石

以细节现场为蔓

以思辨探索为光

——生命、存在、万物、本质、内核、事件、现实、现场、落实、细节、提炼、关联、立体、矛盾、深刻、隐喻、客观、思辨、探索、宽泛、合理、暗示、引导、多角度……

本期参与:

占森、犁雨声声、南兮、黄药师、声喑、濮柏、溪语若婉、张雪松

苏 扬:

占森给我发来【学院风.散文诗群】的作品,才知他最近发起了“学院风.散文诗群”,这是值得称赞的!

我们的散文诗队伍需要青年人来担当,老一辈作家的散文诗需要青年人超越,我们的目标是要让散文诗与其它文体获得同等重要的地位,而这一切都必须以文本为依据。所以,青年散文诗人任重道远,必须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脚踏实地地探索和跋涉,写出大境界、大思想的厚重之作,我愿与诸君共勉!这些作品隐去了作者姓名,也未向我透露其他点评老师,所以,不存在背后相互通气。

出于对我们散文诗队伍和文本的期待,我的点评没有奉承,而更多的是指出一些不足,纯属个人浅见,如有错误,请作者和诗友们谅解,并请指正。谢谢!

安皋闲人:

两期【学院风】散文诗群的作品我都看了。能够读到这些别开一格的新作品、新气象、新尝试,很高兴!!

散文诗作为一种仍处于探索路途中的文体,正需要这样的创新精神和试错胆 略!

相比较而言,这期的作品可能不如第一期优秀。题旨与文意开掘、布局谋篇 不同于一以贯之的中国传统表现形式。当然,当我们以高标准提出以上批评的时候,恰是看重于各位作者已经具备了良好的资质和无限的潜力!

同时也建议【学院风】群体在今后的文本实验与写作中,多搞一些同题作品,以便更好的比衬长短;在篇幅上力争再简短精炼,不仅更易掌握整体篇目的构设驾驭,也为更适合读者手机阅读的承受力。

鸽 子:

【学院风】的这一期散文诗,突破了流于文字表面虚浮无味的'流行体',而自觉地进了诗意的掘进,且取得了应有的成效,殊为不易!但还显得写法雪同了些,还可作将对话、叙事等入诗的尝试,技法多变化一些,诗歌将显得更丰富而好看!权作交流。

占森读诵自己的散文诗《聆听》

来自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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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

文:占森

1.

我很困乏,似这电缆的松弛再低垂。我不愿接受那鸟在我身上的逗留,它来时无用,走时会把更多的东西带走。

我很无力,这么多年只是在盯着一堵墙,它坚持的样子,和想象它倒后的样子。

始终忽略醒来的第一个、睡前的最后一个声音,这两种警示的不同。

看,那只旧钟在墙上,已放弃了出逃。它的眼睛睁得很大,好久都未摆动。

2.

我无法劝阻,不让他离开。他像固执但衰老的豹子,他一次次走近雾丛,最后总是疲惫而归。

我亏欠的债越来越多…我的自画像不知先从何处下笔,那个人“悬壶济世”的药方也被弄丢。

现在,耳边重复的仍是这些声音,是蛙鸣、步伐的拖重,是不停地拿起和放下担子的响,是一个人厌烦了她的世界,却只能无奈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宣泄或抵抗着什么。

3.

这是我存在的现场,规则却谬误的摆设。这是没有觉悟的事物,它们被各自划界,在不同的瓷瓶里看到的也不同。

下午的太阳又一次经过时,你不能说它们无动于衷。可能它们已把自己挪动过一次,但太微不足道了。

迟迟,没有响起一张纸被撕掉的声,没有响起把门锁闭或推开的声,无数个它们: 都是被我认定的那些“梦中之人”。

也是愚木,是被渔网和汽笛追击的下一个逃亡者。

4.

我有解惑的冲动,把一块石头丢下去,总想听到回答。顺延那藤蔓,也总想弄清它隐喻的缘由,或采到真实的果子。

我很有逃离的欲望。“此处不属于我,我们更不属于此处”…

荒地里稀疏的青草,像极了专门留下来等你的人,却与少女无关,与恩爱情仇无关。

我很想为你继续持有沉默,对于真实、虚幻,石壁或潮汐,对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你总是开口即破,开口即错。

他离开了座位

文/犁雨声声

1.

走着走着,他就离开了座位。走着走着,他身上就粘满了粼片。

有的在发光,有的发暗,有的成为刺,有的就星子那样永久地沉默着。

而清晨,从草丛中一点一点升起,这纠结的时辰,他始终说不清——他是属于白天,还是夜晚的。

2.

该向哪一个方向?

他在纸上写下粮食、山岗、和几个老掉牙的理想。又呆看着它们慢慢拿走他身上最华丽的部分。

他站在物质的表面,像一双渴望的眼睛,心情刻在上面,皱纹也刻在上面。

而伴随他走过多年的,最终只是他的侧影。

别无选择,别无选择——

“活着,本身即是一团唯一不灭的火焰。”

3.

他离开了座位,像苹果脱掉了酸涩,像村庄不得不脱成了城市那样。

那些人,在分食这个时代的果实,谁靠得越近摘得就越多,谁靠得越近,似乎更能称作“称职的狩猎者”。

他被排挤,站在人群的最后边。

他只是站着,至始至终,从未从裤子袋里伸出手。

4.

或许,他只是摘取了体内的一枚果实,他还余有的希望,他的隐秘之火。同时他也接受风或许雨摘取了他的另一部分。

椅子内外,都布满了真理,布满了预言和回忆录的经文。

提起他时,我也向院子里的一棵苹果树挪步了一下。

我希望有枚苹果划过夜空,有截朽木要攀向座椅。

鸽子:

离开座位,所指是何?发人思考。毫无疑问,这思考是由他、离开、座位等带来的象征和隐喻引起的。但诗意并不因此而艰涩,在由4小章组成的诗章里,每一章的尾句,作者都将自己所想抒写的意旨悄然隐于其间。

安皋闲人:

他在注目中来过、坐过、走过。他在时代逼仄的罅隙里曾经被座位牢牢坐稳。自愿还是被迫、退让还是无奈,一个“或许,他只是摘取了体内的果实”,让命运在自己的密码中貌似经文和真理。而“我”,另一个的审视与勘悟,无论是一身而双相还是一判而明理,都在座椅的启示录中倾斜于行动之动。“我希望有枚苹果划过天空,有截朽木要攀向座椅”,结尾收得很好。

苏扬:

“他”是一个孤独者,受排挤的落魄者,既带着消极情绪又不甘放弃梦想的彷徨者。我们对“他”不陌生, “他”就在我们当中,也在我们之外。所以与其说“他离开了座位”,可以说是:“座位”先对“他”排斥。

作者以“座位”这个物象,隐喻且鞭挞某些势力群体,反映某种不公平的社会现象。但感觉文本还有点存在局限性,一些段落、句子也应该再简洁精炼。例如开头“走着走着,他就离开了座位。走着走着,他身上就粘满了粼片。”我以为,“他离开了座位,走着走着,身上就粘满了鳞片。”这样是不是更好。

棕榈树

文/南兮

1.

静静的,你压住的声音,一个陌生的表情,躲过西北风的对抗。

棕榈,你有水的高度,谁穿过你的沉默,拥抱的情人酣睡在内部?

不需要更多的,完美展示了你的早晨。

风和那个人,已为你停下。但你不懂啊。

这风背后的雨滴,静静地解下那些高大的身体,而多少手拿走你余下的部分?

没有谁,能分开你的爱、向上和远方的姿势,分开你的执拗。

你每一寸的坚持和又一次在此刻艰难的呼吸是为了谁?

已泛黄的绿,正陷入一种冥思。

2.

从内心开始。冬天,我不想再给你机会。

然而你深陷我的肌肤之内。无法取出的那是一种破碎。或许,本来就是破碎的了。

童年,站在院子里。不躲避一声惊呼,不避开脖子里的雪,和被谁点燃的那满满的烟火?

你只是迎着那高空下来的,为你而来的碎片。也许如此才能到达另一片领域。在今天,你也是一片雪。

棕榈树下,我只占据了雨的姿势。

哦,耀眼的、我似乎不再归回的——北方。

3.

你的岸:别人的风景。

你只搬运声音和顺势推过的燕子。以及没有完成的白天。

雪,继续燃烧很旧的光,似乎太多的手都想抓住死去的声音。

在雪之上还有黑色的颤栗。棕榈树,遮挡谁的暗示?那唯一的指引,势必落于你的阴影之下。

你收留的夜,悄悄弯过水塘,只为证明一个倒影,但那不仅仅是你的。

叶枫林:

环绕棕榈树的雨滴约会了一个诗人的漫步,魔幻的意象叠加,直接逮住吹过棕榈树生长的声音,使我在深陷的肌肤,艰难的呼吸中有感觉的震颤,恰到的表述没有一个是多余的,语言建筑的房子不是光怪陆离,而是充满阳光和希翼,每一块事物光点的切入,灵活灵巧,让散文诗在呈现读者面前时,同样具有语言的杀伤力!

安皋闲人:

象征总有自己的脉络。无论由示象者直接点名、暗示,或是由读者受体体悟、会意。《棕榈树》具备了良好的间接传示、以相示意的文体自觉。只是在隐晦与含蓄、勾连与流失的分寸上,把握不太够。实际上,做到心中有底,才能敢于期待受众也能够“探底”。

鸽子:

直抒胸意的抒情诗句与含蓄的诗意相融在一起,使诗章显得优美而又有余味,棕榈树是现实里的树木,也是契入了作者寓意的诗意之木。

苏扬:

借物言志或借景抒怀,是散文诗惯用的手法。树,常常扮演了故乡与人的角色。此组散文诗就是以棕榈树写“我”对某人或一片土地的感情。当然,我更愿意理解成棕榈树就是“我”的化身。

“风和那个人,已为你停下。但你不懂啊。”看来棕榈树真有点不解风情。原来,“我只占据了雨的姿势。”我并未走进“耀眼的、我似乎不再归回的——北方。”

寂静

文/黄药师

1.

坐在窗前,看天色渐晚,看那些光线一点一点收回内心。

我就像最后一点光,一直在坚持着。

我相信,再坚持一会,失散的人就会回来。再坚持一会,爱着的人就一直在爱着。

2.

此时,有风吹来。

我一低头,脚下就有一小片水域,有轻微的震颤。

我记起了,她离开时的脚步也很轻。

像拔出一枚钉子,从我的心里拔出来,没有任何声响。

3.

不过很多时候,往往是另一种情形。很多人在你的身边,就像处于一群喧闹的知了当中。

而你只是一截树枝,一枚细小的叶子。

它们只是你的外部,你感到了不能包容的部分。

多像命运,你不能拒绝;多像爱情,我走不进你的生活。

4.

感觉自己就像一截空荡荡的衣袖,那么回忆,那么多梦。

尽管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预设情节,可就是无力抓住命运之笔。

你离开后的茫然如一截笛子,藏起音符。

不知道怎么安放你,怎么理解内心对抗。

谁能关住一个人内心的呼唤?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另一面墙上打开一个出口。

肯定有什么逃了出去。

叶枫林:

纯触角状态写意就像行进旅途中突遇的泉水,这倒映的天空有旅人的一张脸,放映苦中有甘甜的顿觉、直觉,这章极具原生态且灵性的散文诗,在视觉上冲刷观望内心的窗口,原生态地从内骨里抽出高低回旋的瞬间,没有刻意,它咚咚的推送,轻巧灵秀的顿悟迭现,与当下说教式的生硬的文本相比,可以说是建立直觉之上一种语言秩序的再重建,在平稳平缓的滑动中轻轻撬动阅读者心尖。

安皋闲人:

如名如题,有着内倾的低频和忧伤的空茫。唯其低与茫,让人不能不再思考,于散文诗而言,依然是基本的一个门槛一个台阶,跨过去了始有纵深和辽阔——那就是思想的敞亮才是照彻文思的光源。换句话说,即使一场爱情的追怀、反思以及命运的控诉,也需有超越个我的境界、大于幽怨的撞击,才能实现寂静而有声。

鸽子:

寂静里的呓语或意识的河流自由流出,在迷茫挣扎叩问寻索之后,作者和读者都笃信:灵魂和思想,终将找到出口。

苏扬:

《寂静》并不寂静,因为心事重重,因为内心对抗,可以理解成情感上的孤独。散文诗不拒绝小情怀和小题材,但更需要大境界。《寂静》有点偏向私我的情绪,我猜想大概是一个年轻女作者写的吧?如果能减少自怨自艾,能让文本内涵再丰富一些,则更好。

起风了

文/声喑

1.

起风了,看不见的人在奔跑。

纷乱、惊恐、混杂的声音,把空气绞得能滴出水。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人间这根针眼、这根线到底能缝住什么?到处都是破损的旗帜。

碎片,从头顶上倾倒下来,我们的身上落着一个影子,影子里的面孔是你熟悉的,涂着黑唇膏。像妖,像兽,咬着风与远方…

一排排树木,彼此摇动对方,快要脱离泥面。

而,我看到的绿灯,我看到的障碍物旁:那个庞大的轮子,究竟泄气在哪里?

2.

起风了,声音在撕扯着。谁也见不到伤痕,而谁都能感到彻骨的疼痛。

万物张开着嘴巴,它们的喑哑比呐喊还响,还要震颤。

而我小石块般的耳朵,早死亡于一次偶然,或死于一次绝处逢生。

在风声之外,我仍要携着:鲜花的我、刀子的我、露水的我、石头的我…

穿过庙堂,抵达一条条新巷。

3.

起风了,树叶、灰尘开始找寻它们的落脚点。

在它们这样的姿态面前,我恍如还在另一曲没落的戏里。

此时,它们飞过梢枝,飞过墙头 ,飞过对面的学校、医院、银行、以及正在开发的楼盘…

“这浩大的空茫里,我反复被同一粒灰尘击中。”

而我必须面对对抗,学会用让痛去掩饰痛。

一张网,有从不同身体里伸过来的手,都被困着。我努力解开绳索准备抛出去时,有一条路,正在打开。

叶枫林:

起风了,万物都要随之喧哗,包括高高在上的楼和电视塔,包括低处的树木和尘埃,一个诗人感触的锁链也被拉开,疑问和构想同时在风声里嗦嗦飞来,借助风的喻体,找寻用痛掩饰痛的方式,其实是擦亮心扉,再次集聚去远方的信心。就散文诗写作而言,此章整体还是显得松散,但从心灵镜像跑出的文字自然而然,值得肯定!

安皋闲人:

总体上看,这一章的前三部分较为接近成熟。在浩繁世相与我之间、在风声撕扯与我之间,“我仍要携着:鲜花的我、刀子的我、露水的我、石头的我……穿过庙堂,抵达一条新巷。”这样的书写到位、饱满、鲜活。个人认为“我与我们”指代的准确性不够,结尾的陡转可以再平一些。

鸽子:

三章组成的诗作,每章由'起风了“起句,是渴望是呐喊是理想,在风在之后,终可抵达新巷,路正打开。

苏扬:

散文诗易学,但不容易写好。我以为,散文诗的艺术结构、表现手法和审美意识需要在冷静、成熟的思考与丰富多彩的生活基础上才能创建。散文诗讲究内在的音乐性和韵味,但忌刻意堆砌意象和词藻。

《起风了》企图通过缤纷的意象对社会物事及自己深入解剖,但未很好地达到预期之目的。文本有一种压抑和紧迫感,语境若是再有序一些更好。

文/濮柏

1.

放在手里的东西不能被摆正,这倾斜是常态,我还听到断裂和飘逝的声音。

纱巾的屈服,触不到你的底线,虽然在风里摆脱不了。

一匹马,一棵树,一块小石头,或一辆骑行的自行车……都试图摆正自己。但那些高大的、僵化厚重的,可在时间节点上站着,比如雕塑和城池,比如山峰。

喔,万物都有倒下的时候,风吹走上面的灰土、掀开蒙蔽的光时,就好像———那个执着的考古学家。

2.

风在沉默时便需要代言人。它们说话时,我就可以听见不同的转诉。

挣扎、歌唱,或街巷里的私语,庙堂的诵读……都被无数次模仿,或者掩盖。而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夜里像一把锤子,敲击脆弱的部分。

风,它似乎拥有上帝的一只手,看不见,却在一件件事物上做着提线木偶的动作。

3.

头发或花瓣动了,像少女摇了下头。

而几十年的行走,回头时落入视线的却是被生活摔裂的瓷片。

风只是路过,我身后还有挥着鞭子催赶的人,还隐在暗处。

有时我蹲下来触摸一片雪花或雨滴,你却想改变它们的走向,脱离宿命的手掌。它们落在不同的事物上时,盘棋的死角也许就被打开了。

一块墓碑,或许就是被飓风袭击过的船只或者村庄……

4.

风试图推开什么,像要发现困在某地的人、老房子里陌生的面孔与失色的青春。

它试图推开的动作在内心深处像照镜子的人,看自己陷入虚无的场景,观察自己的亮点和暗斑。

风试探的手,在黑暗里摸索着,虽然并没有确定过它们的形状与脾气。

它的每次行动,都有其缘由,类似于永无法抵达的、带着枷锁的修行者。

叶枫林:

又是风,又是诗人脱于手掌将听觉里风的形状临摹,风试图推动什么,它的肢体裂纹无处不在又无影无踪,锤子,枷锁,镜子,雨滴……各种意象的浮动,通过第一感官把触摸世间的丝线理清,“我身后还有挥着鞭子催赶的人,还隐在暗处。”,这样的知觉将加速生命旅途的奔跑!

安皋闲人:

拿物象取譬,观察和想象都是必须的。这章作品做到了;取譬是为了达意,赋予意旨以形象,也做到了,但四段之间一篇之内,彼此并不能否定、抵牾和左右。这应该是思想逻辑和事理逻辑的不明晰所致。

鸽子:

同样是风,风是作者的代言人修行者,这风始终在摸索里行进,试图推开什么。而该推开的东西太多或太重,似乎很难达到目标或实现目的,但诗歌里并无悲观之气,相反,发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苏扬:

又是一组写风的散文诗,而这位作者对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风.》文笔老练,沉稳厚实,个别句子富有哲思意味。“风在沉默时便需要代言人。它们说话时,我就可以听见不同的转诉。”那么,文本中的“我”也在为风代言了。自然,我是欣赏这样的风言风语。

守卫

文/溪语若婉

1.

那些树,那些躯干一样的树,一排排的站立,保持了骨骼的硬度,疏密有秩,是你守卫的姿势。

那些侵袭你的风,“白毛风、龙卷风”,顺势撞到你的外围。败下阵来的舌头,瞬间就软了,无须申诉,无须辩解。

树冠,你完整的保证了阴影,那是鸟的剩余的爪子,家的暖屋子,那是孩子们的绿帐篷。

2.

而那小径,是你体内的、野花缠绕藤蔓牵扯的小径。走过白天,走过夜晚,也走过你一生的雨水和干旱。

就像你的一次远行,你会经过的,树上掉下的鸟鸣,是谁的等待?

谁会为你驻足,或为你停留,身上披着风霜,是谁的阴晴和冷暖?

3.

树下,那湿滑的、青苔覆盖的年轮 ,你会想到父亲,他深陷的眼窝和额角的皱纹。

一圈一圈,像走过的时间,永不停歇的记录荣衰和星辰。

一圈一圈,你在背光的一面也找到自己,找到存在的真实。

4.

哦!树林是边塞的屏障,静默在天空的一角,蘑菇一样的云朵下面。

是蘑菇一样的,撑开绿色的伞。可现在未被打湿的,可能是星星推开的清晨。

彼时,你也尝试像柱子一样毅力和守护时,好久不见的鸽子——已飞过你的头顶。

安皋闲人:

前两段挺好。抽象寓于具象、静态转换动态,树而人矣。第四段角度变了,成了第三人称(树);设喻和前边好像略有抵牾合。“彼时,你也尝试像柱子一样毅力和守护时”这一句可以再推敲一二。

鸽子:

守卫之树守得坚强、艰难而努力,但好久不见鸽子飞过头顶。守卫之路悲壮而漫长,现实里这样的守卫何尝不如此呢?像这样的树一样守卫理想捍卫真善美的人何尝不如此呢?

苏扬:

如果去掉数字符号,不隔断,可以看成抒情小散文。作者充满激情,直抒胸臆。“疏密有秩”改为“疏密有致”较妥。

乌鸦是我们虚构的一块黑暗

文/张雪松

1.

它张开嘴巴,吐出一串蓝色的气泡。在山谷的另一侧,一粒沙子完成了自身的爆裂。

时间,继续在一张古老的地图上排兵布阵。黄河浓缩成一根扭动的线条。

午睡的人,在梦中翻身。他用毯子掀开盖在腹部的中年阴影。

2.

在枝头,诞生于春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开花结果。序与跋,挣扎在一本书中。

一列高铁的速度,消逝在那一年的沈阳黄昏里。而他惊呆于东北上空镶金边的云,目光的真实与色彩的虚构。

一只漂洋过海的乌鸦,它实在飞不动了,像另一粒沙子,从咆哮的浪尖上纵身——跳入了沉默的漩涡。

3.

整个冬天,白雪与乌鸦的配合,天衣无缝。

一张白纸上,只有一个逗号。我的文章不着一字,雪色肆虐。哽咽处,风流像乌鸦一样总被雨打风吹去。

乌鸦解构白雪,还是白雪反讽乌鸦?一场关于纯洁与阴谋的讨论在持续。

它嘴上跳动的雷霆更接近真相,像黑夜的碎片,纷纷又纷纷。

它是坚守在老榆树冰雪枝条上的最后一枚枯叶。

4.

星辰仿佛飞得更高,以致于虚无。在月光的注视下,飘零者和流浪汉同样殊途同归。

大雪的沉默是最好的归宿。

今夜,心上绽放多彩的梦幻,像疯子在画布上种植着花朵和火焰。

乌鸦,融化于白雪是寂静的。类似诗人眼中的大雾迷漫,类似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 在泪雨中闪烁。

叶枫林:

黑与白,春天和冬天,秘密不在于一只乌鸦的喻体,在于一个诗人对景象的解构,将黑白两色的托盘置于寂静的天平,辩析重量以及色彩加在肩部的过程带出的思考,一块黑暗,一块雪发射的白,我们前行的路仍需要花开!

安皋闲人:

具备了良好的语言功底和熟稔的现代修辞技艺。提点意见:一是减,力争减去那些干扰主题意旨的材料,哪怕出彩的句子(有句而无补于篇);二是增,增厚主题意旨的蕴含量(有篇而无核心)。含混、隐晦和含蓄,它们是有区别的且必须能够区别开来。

鸽子:

无数人用分行诗或散文写过的乌鸦,被作者以散文诗的文本形式重就抒写,显然,这乌鸦不是凡高画作里麦田上空的乌鸦,也不同于坚大嘴巴的乌鸦,这乌鸦是在非黑即白的时代,在泪水中闪烁完成了裂变的乌鸦。诗意无处不在,诗歌要有新意,深掘一锄或远望数米,也就成了可能与可行。

苏扬:

我提倡散文诗要有独立自由的思想,要有深度和厚度,要有节奏感和诗意,不提倡轻浅与直白或者艰涩与晦涩。

《乌鸦是我们虚构的一块黑暗》似乎是个哲学命题,那么,这组散文诗所要抵达的就是对命题的认证。这对于作者也许有些难度,对于读者,理解文本含义也有难度,整个认证过程显得晦涩不明,恰如作者所言,“类似诗人眼中的大雾迷漫”。也有好的句子,如:“它嘴上跳动的雷霆更接近真相。”但有的词句不够精炼。 另,“致于虚无”应为“以至于虚无”。

评论组:

叶枫林:

安徽省宁国人,【中国好散文诗】主持人之一。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散文诗》、《诗潮》、《青春》、《诗歌月刊》、《散文诗》、《鹿鸣》等,参加第十六届全国散文诗笔会,中国网络散文诗赛、华语网络诗歌大赛。

苏 扬:

本名韩芝萍,中国金融作协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中国周刊》、《星星》、《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九州诗文》等国内外百余种报刊和多种选本,著有《苏醒的波澜》等多部散文诗集。参加中外散文诗运城笔会。

安皋闲人:

河南省郑州某高校教授,诗歌散文及文学评论见诸报刊文集。曾获河南省优秀专题教育电视片一等奖,第二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等。

鸽子:

本名杨军,云南省作协会员。参加第12届全国散文诗笔会。在《飞天》、《散文》、《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中国诗人》、《扬子江诗刊》、《诗潮》、《诗歌月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刊物发表诗文若干。著有诗集《鸽子的诗》等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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