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实幻的神奇旅行

  摘 要:A・曼古埃尔、G・盖德鲁培合著的《想象地名私人词典》既是“具有独特参考价值的文学词典专著”,又是“富有智慧和洞见的旅游指南”。这部奇书生动再现了人类探索未知的本能冲动,编织了无穷无尽的“想象宇宙”,其丰富的空间想象蕴含了超越平庸现实、创造理想生活的无限可能性,而其“以真写幻”的地理叙事则打开了“自现实地图走向想象世界”的神秘之门,体现了西方幻想地理文学的本质特征。

  关键词:《想象地名私人词典》 空间想象 以真写幻 地理叙事

  《想象地名私人词典》(以下简称《词典》){1},系加拿大的A・曼古埃尔和意大利的G・盖德鲁培合编,分上下两册,1479页,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出版。这是一部气象恢弘的奇书,一奇在于它的私人词典形式,二奇在于书中的世界几乎都是虚构、想象的产物,一千多个词条都不是纯粹的独立创作,而是对浩若烟海的西方文学作品中有关地理想象、空间想象的一种创造性的编织。尽管这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文学地理学研究专著,不过,每一个词条展开的过程,都反映了曼古埃尔和盖德鲁培对文学地理学或“地理想象”的富于深情的本质认识,表达了他们对想象世界的个人审美体验。在封面推荐语中,《新闻周刊》曾评价它“亦庄亦谐,优雅机巧,是一部真正的学术著作,读来令人赏心悦目”。这部巨著由此便获得了四大公共身份,既是“具有独特参考价值的文学词典专著”,又是地理想象的百科全书,是“富有智慧和洞见的旅游指南”,也是适合专业读者阅读的学术著作。它是人类智慧和文学想象的纯美的结晶。

  一、对“想象宇宙”的向往与创造既体现了人类探索未知的本能冲动和朴素情感,也是对西方文学幻想传统的生动继承。

  在《前言》中,曼古埃尔谈到这本书的出版,最初源自于盖德鲁培在参观吸血鬼城时的“突发奇想”,即“合编一本《简明文学地名旅游指南》”,“这个念头使我们欣喜万分”。这部文学地理想象的宏伟大厦最初只有“香格里拉、奇妙的奥兹国以及鲁尼塔尼亚王国”等“几个特别想去的地方”,之后“随着计划的不断推进”,“罗列的词条日益增多”。上千词条的不断入选,尽管大致遵循了作者设定的某些原则,不过其真正的原因“仅仅在于,它们在我们内心深处激起了种种难以言明的情感,而这正是有关小说真正成功的地方。倘若没有这些地名,世界就变得平淡无奇。对于这类地名,作为编者的我们自己首先就难以割舍”。从这些叙述可以看出,曼古埃尔和盖德鲁培的写作并不是基于对政治、道德或宗教的乌托邦想象,《词典》中的确有一些“完美无瑕的乌托邦世界”,如“基督教城邦或维多利亚城”,然而,编者的意图是单纯的、明确的,表现了人类探索未知的本能冲动和朴素情感。这正是文学的本质所在。

  在作者眼中,“这部词典”所叙述的地方如同“一座想象之城的基石”,共同建构了一个丰富多彩的“想象宇宙”,它“能够唤起读者对其中所包含的各个地方的好奇和兴趣”。在《前言》的结尾,曼古埃尔希望“邀请读者也一同成为本书的作者、旅行者和叙述者”。这句话实际上是在暗示人类的地理想象是没有终点的,本书所构建的“想象宇宙”并不是封闭的世界,而是开放性的,是没有终点的想象之旅。无数的作家在想象,地理想象的爱好者再创造性地叙述作家的想象,这些带有想象性质的叙述又进一步唤起更多的读者的私人想象,“想象――叙述――想象――叙述”的有机链条完全超越了文本形态和时空限制,成为与现实世界平行的无穷尽的创造性运动过程。

  曼古埃尔、盖德鲁培在合编本书之前,还合编过一部《真假奇迹文集》,《词典》的两种最基本的参考书是皮埃尔・维尔欣的《乌托邦百科全书》和菲利普・格罗夫的《诗意的想象之旅》。而《词典》著录的“想象地名”多达一千多个,这些地名大多来自于西方,从荷马史诗到中世纪骑士传奇,再到当代外国文学,从儿童文学到成人文学,从现实主义小说、私人游记到幻想文学,卡夫卡的城堡、鲁滨逊的小岛、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卡罗尔的仙境、侏罗纪公园、魔法学校等琳琅满目的神奇空间几乎都出自于西方文人的想象;《词典》中也收录了《山海经》的“昆仑山”、《太平广记》中的“望夫岩”等,但主要以西方为主。这也说明西方人“在文学中建构想象的世界”的确是有悠久传统的,足以和他们在外部现实世界的冒险相媲美。

  二、“以真写幻”的地理叙事打开了“自现实地图走向想象世界”的神秘之门,而且体现了西方幻想地理文学的本质特征。

  《词典》作为一部想象地名的旅游指南,其文本叙述的核心体现在对各种神奇的地理空间和地理意象的描写上。地理叙事是其必要的,甚至是唯一的艺术手法。不过,与一般的游记或纪实性地理文学作品不同,《词典》的地理叙事有其特殊性。它是一种想象性叙事,而且其想象不是虚无的存在,并没有与现实世界彻底断绝联系,反而营造了真实、饱满的现实感,总体贯彻了“以真写幻”的叙事原则。这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说明。首先,构成《词典》地理空间的各种要素,如,具体形象的自然人文景观、清晰实在的时空架构、有实际地理内容的美的形式等,一应俱全,并非“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不能再现以画面。几乎所有的空间坐标清晰可辨,如《词典》载《奥德赛》的“风神�u”,“位于地中海西端,漂浮在大海上,由裸露的岩石构成,四周是坚不可摧的铜墙”。《雅克・马塞历险记》里的“布斯托尔岛”则“位于马达斯加岛的南部,经度60°(不能确定是东经60°,还是西经60°),南纬44°,经过一片广阔而茂密的橡树林就可以来到这座岛上”。空间内部有色彩缤纷、井然有序的地理景观和生活风俗,其描写完美生动地再现了人类的感觉和认知经验。

  其次,《词典》的地理空间“不考虑天堂和地狱;不考虑未来的地名;不考虑地球之外的地名;不考虑虽真实存在却被用假名替代的地名,比如威塞克斯或玛纳瓦卡镇”(《作者注》)。这种叙事策略自然地把那种显著指向未来、完全超越当下日常世界的理解范畴、纯粹属于少数作家专利的幻想作品过滤掉了。这也是但丁的《神曲》、佛教的“无间地狱”和“极乐世界”失载于《词典》的原因之一。至于哈代的威塞克斯、福克纳的“约克那帕塔法小镇”这类地名,尽管作家身上切实的地理基因或可成为其创作的因由,读者或能从小说地理中依稀窥见与现实某地生活习俗和地理风景的相似之处,然而,“假名替代”的地理叙事策略已经阻断了读者按图索骥、进行文学地理旅游的可能性。这并不符合曼古埃尔、盖德鲁培的生活兴趣和著作理念。他们特别喜欢冒险、旅游,曾经“探访了大约两千个地方。其中的许多地方几乎还不为人所知,还有许多地方则不被认可”,同时又热爱文学和想象。正是这双重爱好促使他们陆续合编了《简明文学地名旅游指南》《真假奇迹文集》,以及这本《词典》。这些编著几乎都完美地贯彻了他们在《前言》中提到的地理叙事原则:“小心翼翼地在可实践的地名与虚幻的地名之间保持平衡”“把这本大词典建构在19世纪的地名基础之上,当我们畅游在真实的世界里时,这个时代的废墟和遗迹同样会使我们的旅程充满惊险和兴奋。”很显然,这里“真实的世界”,暗示了读者阅读感受的真实性以及现实旅行在一定程度上的可行性。为此,作者的“想象之城”大都能与真实的地图或真实存在的景观相联系,“虽然人物及其行动都是想象出来的,但这些地理环境却是真实存在的”。“为了使读者的想象之旅更容易”,《词典》里附加了大量根据相关词条的路线所绘制的地图和插图说明。这种精确性与神秘性的融合,实践性与虚幻性的平衡,正是“以真写幻”所要达到的效果。   第三,从《词典》所创造的形形色色的地理空间来看,大多是岛屿、城堡、山谷、森林、地峡等,其中“岛屿”类的地理意象最为突出,如隆鸟岛、埃阿亚岛、阿尔希娜岛、同盟岛、夫妻陪葬岛、赞美岛、厨师岛、食人岛、伪君子岛、哭泣岛、鬼岛、天涯岛等,简直不胜枚举。岛屿、地峡等这类景观完全是欧美地区环海地理环境的独特产物。从《奥德赛》的海洋冒险开始,西方文学便形成了岛屿、地峡、海洋世界描写的传统。纪实也好,想象也罢,都很难彻底脱离这种事实上的地理联系,这正是潜藏在血脉中的地理基因。相比之下,中国疆域的主体是内陆,是源于昆仑的山川河流和山水之间广袤的陆地,虽然也有一些岛屿,不过较少呈现在文学作品中。《词典》中还有“死亡森林”“魔法森林”“魔法树林”“禁林”“幽灵山”“世外森林”“乌塔的峡谷”“断头谷”“死亡沼泽”“死人谷”“野兽谷”“古墓岗”“狼谷”“致命沙漠”等神秘甚至险恶的地理意象,这在《山海经》之后的中国地理文学中是少见的。从地理基因角度看,这不仅说明西方的地理开发远迟于东方古国,大量的原始自然风貌成了幻想家们的现实地理参照,而且也适应了他们天生爱好探险、追求神秘恐怖趣味的脾性。这种奇幻的地理想象,甚至在欧美儿童文学中也比比皆是。其实,中国不是缺少森林和幽谷,也不是缺少想象力,只不过,在“子不语怪力乱神”等儒家生活原则的指导下,中国人对神秘未知世界缺乏足够的热情而已。除此之外,《词典》中还有如“战车城堡”“野兽城堡”“魔鬼的城堡”“灰树林城堡”“阿贝修道院”“通勤者村”等人文地理空间,它们作为欧洲中世纪典型的人文风景,是欧洲封建社会庄园制经济、基督教文化骑士文学的综合产物。再玄远神奇的想象,终归也要以现实地理为基础或契机。

  “以真写幻,似真实幻”的地理叙事不仅打开了“自现实地图走向想象世界”的神秘之门,而且体现了西方幻想地理文学的本质特征,即文学幻想与“风景写真”的融合。相比西方,中国的幻想地理文学并没有形成自己的传统,纪实性的游记远多于奇诡的地理想象。不过,这并非意味着中国人没有地理想象力,事实上,中国文人完美地把地理想象融入到了纪实性地理叙事之中,形成了独特的“写意地理”传统。中西方地理想象的显著差异,与中西方不同的绘画传统是一致的、对应的。以《词典》为例,这部想象地理作品便充分调动了我们的视觉经验,将我们引向千姿百态的地理意象群,如“阿恩海姆花园”是这样描绘的:

  如果清晨出发前往阿恩海姆花园,那么中午之前,游客就会经过一个宁静而美丽的河湾;黄昏时,河道会变得越来越窄,河岸显得更陡更暗,但是河水越来越清澈见底。千回百转之后,一道山峡铺面而来;山峡的两岸高15英尺,犹如两面试图相互倾轧的高墙,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看上来简直遮天蔽日。这里的河面没有腐烂的树叶和零散的鹅卵石,水流仍然如水晶般清澈。突然,游客会发现自己到达了一个圆形水池,水池的直径约200码,周围高山林立,其高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经过的山峡两岸。这里的水池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致:山峦的边缘从水池处按45度角倾斜,上上下下都是绚丽夺目的鲜花;池底堆积着厚厚的小而圆的雪花石,清澈的河水映照出满山鲜花的每一处细节。

  这段文字把河湾风景描绘得相当细致清晰,介绍两岸的高度、水池的大小、山峦的坡度甚至达到了数据式的精确。这种对景创作的写生文,有一种置身其中的现场感。而这正是西方风景画的特征。“通过定点透视法的技巧,画家就能够把看到的空间和景色,如实地在画面上重现,画中塑造出来的空间幻象,与日常经验的空间感觉一样。”{2}这就好比为天使画羽翅,作为想象产物的“天使”与“有翅则飞”的现实经验的衔接,让西方的天使画有一种迥异于敦煌飞天、道家仙人的特征。而“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是毋须参照现实飞翔经验的,全在“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意念而已。这种写意的文学传统无疑也贯穿了中国的山水地理书写。以南朝梁文学家吴均的《与朱元思书》为例: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同样写峡谷山水,爱伦・坡的描绘纤细入微,高度写真,风景万殊,摹画无遗,可见其对地理殊相的重视。这是试图把握客体对象世界的主体心态在思维方式上的反映。而吴均则擅长借一己人生之体验,以移情的方式去感悟自然之心,试图从宏观角度领略山水的意态,故其用语省净,行云流水之间,总能唤起无限的自然之趣、逍遥之意,山水之美背后,则是对官场名利的藐�和自我避世的高洁志趣。表面上看,作者在对景创作,实际上,他虽注目山水、笔写山水,而文字留白,却早已引领读者超越具体的“山水”,进入到“山水――人生”的共鸣想象之中,其笔墨濡染,既是山水的“共相”,也是人生的共相。以有限见无限,以殊相见共相,虚实之际,似与不似之间,体现出宇宙的完整性。此乃大自然之所谓为“大”者。中国式的写意地理,与西方式的“以真写幻,似真实幻”,两者之比较不仅呈现了不同民族地理想象的差异,而且为“文学地理学”与“比较文学”两门学科的交叉研究,也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三、“理想主义”的自由空间想象蕴含了人类生活的无限可能性,体现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文学魅力。

  《词典》不仅是人类对神秘未知世界的想象的漫游,而且还是“生活在别处”的理想主义者对丰富的生活可能性的一种自由探索,或者说,是一种思想、精神领域的逍遥游。不同于科幻小说对物质、技术力量的未来想象,不同于西方对东方扭曲的他者想象,不同于空想社会主义小说对社会政治秩序的完美设计,《词典》本质上仍是以地理空间创造和想象力的发挥为基础的一种地理想象,虽然其中有些地方也“能够满足我们对完美无瑕的乌托邦世界的渴求,比如基督教城邦或维多利亚城”,但编者意图和原文作者的思想立场并不一致。在《词典》中,关于基督教道德或社会政治的想象片段之所以入选,主要是因为它们满足了编者作为旅行家的兴趣,或在他们“内心深处激起了种种难以言明的情感”。这种“难以言明的情感”,可能包含有对现实的某种厌恶,也暧昧地暗示了编者对人类理想生活的某些独特思考,不过,这种情感或理智的认识始终是发生在自由自在的精神漫游的背景之下。编者并不想以某种强大的思想武装人们的大脑。尽管空想社会主义小说对理想社会有相对完整的布局,也属于空间想象的产物,可这种体制的空间、体系化的一元想象特别容易导致思想的专制,它无法保证读者的想象的自由。这种作品,始于作者狂热的理想设计,而终于读者的被动洗礼,其想象是单向度的、强制输入式的,而非《词典》中互相激发、多元共生的“想象宇宙”。   一方面,“词典”这种自由组合词条的文本形式充分保证了想象的多元性和丰富性,保证了读者不会被某种专一的想象所统治,以至于其他的自由想象被阻断。其一,读者任意翻开一面,都可以没有逻辑障碍地进行阅读和想象,这种随意的阅读和想象的体验本身即暗示着作为理想的自由精神活动的可能性。其二,读者不同的阅读选择和阅读顺序的不同衔接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精神体验,它可以不断地冲刷你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让你的想象在“结构”“解构”“重构”这三重火焰的熔炉中不断结晶,最终形成相对辩证的个性的中道思想。比如说,你不会被卡夫卡“城堡”前日常的绝望所浸润,因为“幸福人之岛”又唤起了你的愉悦的遐想。这里面生长着可能的理想。

  另一方面,《词典》不仅有作为主要内容的地理空间想象,有一些基督教道德或社会政治的某些理想画面,而且“有些地方的存在为巫术开辟了一片独特的天地,那里的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东西,都能与其环境和谐相处,比如纳尼亚王国或仙境王国;有些地方则是为了满足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旅行者而存在的,比如梦国”(《前言》)。�@份兼容并包、无所不涉的“想象”旅行指南为人们指出了生活的无限可能性。这和现实旅游的功能是一样的。日常生活的模式化犹如坐井观天,带来的是视野的狭小自大与思维的持续僵化,最终将剥蚀人们创造理想生活的热情和能力。只有跨越时间或空间的“旅行”,包括文学阅读在内的一切精神漫游,才能让你永葆探索“另一种生活”可能性的激情和想象。有时所谓“理想”,并非一定意味着单一的、公共的普世价值的实现,它只是暗示对现实的求新求变。“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生命个体的每一次想象的旅行、每一份精神的感动,都体现了自由的文学“理想主义”之魅力。作为“私人地理想象”的《词典》,就是把生命个体“一生的时间和空间打破,以ABCD字母顺序排列,沉浸在惬意组合之中,把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最切深、最独到的心得或洞察、行动或梦想,以最自由、最简约、最细致的文本,公开呈现给读者,使读者从中收获自己的理解、知识和不经意的一丝感动”。每个人都可以进行私人词典写作,进行自己的自由空间想象,“既梳妆自己,又养眼他人”{3}。它可以帮助我们挽回遗忘的时间和空间,引领我们超越平庸的现实生活,以仰望深邃辽远的星空。

  综上,《想象地名私人词典》作为每一位梦想者的枕边书,既为中国读者打开了“自现实地图走向想象世界”的神秘之门,充分展现了西方幻想地理文学的独特魅力,而且也为挣扎于平庸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指出了“另一种生活”的无限可能性。我们不仅要成为拥有大地和天空的“理想的现实主义者”,还要敢于超越时间和空间,做一个真正的精神旅行家。

  {1} [加]A・曼古埃尔、[意]G・盖德鲁培:《想象地名私人词典》,赵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文中有关该作引文皆出自此版本,故不再另注)

  ② 罗淑敏:《对焦中国画:国画的六种阅读方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50页。

  ③ 倪为国:《缘起》,引自[加]A・曼古埃尔、[意]G・盖德鲁培:《想象地名私人词典》,《序言》,赵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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