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井水处皆歌柳词--浅析柳永词市民化语言

有井水处皆歌柳词

——浅析柳永词市民化语言

陈

琴

［摘要】市民化的语言是柳词的一大特色，柳永词通俗流利——将俚俗语言入词，极

富音乐性一具有与“曲”一样的“本色”．而且柳永吸取了民间文学的营养，在其词

中，有一个明显的特色，即常用一些说故事的词语与口吻。

【关键词】柳永；俗词；市民化语言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７．２３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０６３３（２００９）６月一１６４－２

宋代的市民意识开始萌芽。而且繁荣的都市生耆卿以歌词显名于仁宗朝，官为屯田员外郎，故活，…与市民阶层的频繁接触，使得宋代的许多文人将世号柳屯田。其词虽极工致。然多杂以鄙语，故流俗人自己的视线投向市民阶层，宋代俗词发展起来。这种尤喜之，其后欧、苏诸公继出，文格一变，至为歌辞，情形经过柳永的创作，使宋代俗词的市民文学特征得体制高雅。柳氏之作，殆不复称于文士之口，然流俗好到更进一步的发展。柳永以专业词人的身份，彻底投之自若也。

身市井文化。柳永公然宣示：“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宋代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五说：永长于相¨２１，表达了市井文化在自我心目中的中心地位。叶纤艳之词，然多近俚俗，故市井之人悦之。

梦得在＜避暑录话＞中说：。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所谓。尘下”、。从俗”、“鄙语”等字眼，正好说词”。夏承焘‘唐宋词叙说＞中也说柳永：。……他因明柳词语言符合市民阶层的口味。

生活范拓，沾染了市民意识，封建统治便容他不得。”

如＜定风波＞：

市民化的语言是柳词的一大特色，柳永词通俗流自眷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

利，极富音乐性，其流传之广、影响之大。在北宋词人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掸。终中是少有的。陈师道＜后山诗话＞说：。柳三变游东都日厌厌倦梳襄。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南、北二巷，作新乐府，髋骰从俗，天下咏之”，＜能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改斋漫录：｝曾说“传播四方”。也可以从一个侧面看出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柳词的市民文学特征，易于为广大市民接受。

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首先。俚俗语言入词。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闺怨词。通篇以第一人称的柳永在词的语言表达方式上，也进行了大胆的革口吻，应用白描手法，把闺妇热烈追求爱情生活的心新。自有文人词以来，词的语言因素不外来自诗的律、曲和盘托出，表现得淋漓尽致。语言通俗，风格明快，绝句，或来自民间作品，前者如盛唐的李白的《菩萨蛮＞，怨妇形象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带有浓厚的市民色彩，后者如中唐自居易、刘禹锡的为数不少的词。但自晚唐是柳永俚词的代表作之一。这首词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五代以来，词趋向雅化。。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鸾歌；。俗”，也就是说，柳永这里刻意用俗语写俗事，目的响遏行云，字字而偏谐风律。”人宋后，欧阳修的《渔家就是为了给。俗人”看。语言上，他主要用浅近的白傲》、＜长相思＞、＜采桑子＞等阙。鼓子词”虽受民歌影响，话，甚至市井俗语，词中的“芳心事事可可”的。可以地方口语入词，但相对地说，更多的雅词或雅化了的可”、。无那”、。无个”“恁么”就是当时地方口语。词。柳永的词增多了俚俗的成分，他大量地猎取市井习。日上花梢”、“终日厌厌”、“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语，妥帖地运用于作品之中，形成了一种清新晓畅，生动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等等，均活泼，“细密而妥溜．明白而家常¨”的语言风格。这种。明白而家常”。柳词所写的一对青年男女，实际上是语言风格可以一言以蔽之：俗。

属于市民阶层中的“才子佳人”，是功名未就的柳永自徐度＜却扫篇＞卷五谓柳词：

己和他青楼中的恋人的化身。所以，为了要表现这样

【作者简介］陈琴，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四川成都６ｌ００６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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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和心态，柳词就采用一种从俗的风格和从俗的语言。为表现一位青楼歌女的情感，这首词就采用了民间词所常用的代言体写法和任情放露的风格，以及那种似雅而实俗的语言。词的上片，用富有刺激性的字面，尽情地渲染了环境气氛；再用浓艳的词笔，描绘了人物的外貌形态；接下来便直接点明她那无聊寂寞的心境。以下直到下片终结，则转入第一人称的自述。那一连串的快语快谈，那一叠叠的绮语、痴语，其中又夹着许多口语、俚语，就把这个人物的心理写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综观全词，不难看出柳永的这首词典型地体现了市民价层那种“以真为美”、。以俗为美”的文学趣味。它不讲求含蓄、文雅，只求畅快淋漓、一泻无余地发泄和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柳永的这种文学追求和他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宦场失意后落魄文人和知书识文的风尘女子极易产生共鸣，这首词就是这种共鸣的产物。难怪元曲大家关汉卿会据此把柳词摆上舞台，用另一种方式传唱这种非正统的精神。

宋翔风＜乐府余论＞说：中原息兵，汴京繁庶，歌台舞席，竟赌新声。耆卿失意无俚，流连坊曲，遂尽收俚俗语言入词中，以便使人传习，一时动听；散播四方，东坡、少游辈继起，慢词遂盛。

严有翼《艺苑雌黄＞即说柳词：彼所以传名者，直以言多近俗，俗子易悦故也。

清代沈谦在《填词杂说》中深有体会地说：柳屯田。每到秋来”一曲，极孤眠之苦，予尝宿御儿客舍，倚枕自歌．能移我情。不知文之工拙也。”１

谭献在《复堂词话＞中也曾感慨地说：挑灯夜读宋人词，至柳耆卿云：“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语不工，甚可慨也。

词是一种音乐文学，一门听觉艺术，其内容和感情是通过唱表达出来的。只有语言通俗浅显，才能直

再者。“本色”。

柳永的语言具有音乐性，具有与“曲”一样的。本色”。

＜四库全书提要）指出：盖词本管弦冶荡之音，而永所作旖旎近情，使人易人。虽颇以俗为病，然好之者终不绝也。

这里注意到了词与音乐密切配合的一面．从这点讲，可将其与“曲”并论。

冯煦在＜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里说：耆卿词曲处能直，密处能疏，鼻处能平，状难壮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自是北宏巨手。

“而出之以自然”即指出他的慢词的本色，尽情表露而无斧造之痕。

张德瀛说：柳耆卿词隐约曲意……．实为曲家导源，在词则乘风雅矣。【６１

况周颐说：柳屯田＜乐章集）为词家正体之一，又为金元以还乐语所自出。【７

３

清代著名的戏曲家李渔在＜多丽・春风吊柳七）甚至说：柳七词多，堪称曲祖。

从以上所引可以看出，柳词与曲一样符合市民阶层口味，并易于传唱，所用语言通俗浅显，符合元明曲家。本色”的语言审美要求。王国维说：

以唐诗喻之，则关汉卿似白乐天。……．以宋词喻之，则汉卿似柳耆卿。¨’

这是就柳永的语言。本色”与关汉卿相近说的。最后．故事的词语与口吻。

柳永吸取民间文学的营养，在其词中，有一个明显的特色，即常用一些说故事的词语与口吻。如“忆得当初，剪香云为约”（＜尾犯＞）；。别久，帝城当日，兰常夜烛”

（＜笛家弄＞）；

。追旧事，一饷凭栏久”

（‘大石调・倾杯乐））。下面来看一下‘昼夜乐＞：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ｐ’

接诉诸听众的耳膜和心灵，以达到感染听众，唤起他

们心中的美感的目的，使他们能够根据自己的审美经验，去进行艺术再造。柳词以俗为美的语言风俗，重新焕发了以俗文学起步的词的青春，使词复归于市民文学的怀抱。对后世众多的词曲家和小说家以莫大的艺术启示，使戏曲、小说等俗文学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成为文学史后期的主流。

作者以追忆的方式从故事的开头说起——“洞房

记得初相遇”，不过省略了许多枝节，直接写她与情人的初次相会。这次欢会就是他们的初次相遇。初遇即便“幽欢”，正表现了市民恋爱直捷而大胆的特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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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井水处皆歌柳词——浅析柳永词市民化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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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琴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天府新论

TIANFU NEW IDEA2009，(z1)0次

参考文献(8条)

1. 柳永. 鹤冲天. 谢桃坊 柳永词赏析集 19872. 刘熙载 王气中笺注艺概笺注一五 19863. 唐圭璋 全宋词卷 19994. 沈谦 填词杂说 19795. 张德瀛 词徵 19866. 况周颐 蕙风词话 19607. 王国维 人间词话 19608. 薛端生 乐章集校注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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