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蓄水量最大淡水湖遭别墅围困 生态被破坏

2013-04-16 06:33:38 来源: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北京) 有4600人参与

在江川县,“仙湖锦绣”休闲康体旅游度假区项目的高尔夫球场紧挨湖岸。

轰鸣的推土机、光秃秃的山体、流失的红土,伴随着豪华别墅和高尔夫球场,你会不会以为这是哪个人造度假村?

事实令人震惊。这是云南省第三大湖泊,也是我国蓄水量最大的淡水湖抚仙湖。中国青年报记者近日探访抚仙湖,发现湖区红线已被房地产开发商撕开,水土流失严重,这一高原生态系统正在遭到破坏。

“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但也知道我们国家I类水质的湖泊已屈指可数。如果为了追求一时政绩、经济利益,超负荷发展,那我们都是罪人。”住在抚仙湖畔的村民曾林(化名)说。

撕裂“100米红线”的高尔夫球场

抚仙湖位于云南省玉溪市澄江、江川、华宁三县之间,湖水面积212平方公里,仅次于滇池和洱海。根据我国《水法》、《环境保护法》、《水污染防治法》制定的《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规定,从2007年9月1日起,抚仙湖水质按照国家规定的类水标准保护。

抚仙湖一级保护区的“红线”,是“最高蓄水位沿地表向外水平延伸100米的范围”。“红线”以内,本应禁止:新建、扩建或者擅自改建建筑物、构筑物;其他破坏生态系统和污染环境的行为。

但中国青年报记者调查发现,环湖的地产巨头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先后突破了这条最后的红线。有3家房地产开发商建有国家明令禁止新建的高尔夫球场。

抚仙湖的沿湖公路内侧就是湖岸和沙洲,本是绝对不可能涉足的环保禁区。但记者在湖东北岸看到,太阳山国际生态旅游休闲度假社区的豪华别墅、高尔夫球场,赫然在这“绝对禁区”之内,紧临湖水。

在“太阳山”的宣传册上,没有一个“高尔夫”字样,只写着“两个国际锦标赛级高端体育运动公园,52个打位的国际标准体育运动灯光练习场”。宣传册说,运营方观澜湖俱乐部是“高端体育运动休闲会所”,而这家公司以举办高尔夫赛事著称。

中国青年报记者在现场看到,“高端运动公园”包括两个高尔夫球场。“我们一期是1000亩地,起码有800亩是高尔夫球场,总共36洞。”工作人员说。

这里的高尔夫球场已经开业接客,拄着球杆站在草皮上,斜向下一看,就是供饮用的I类水质湖水。该房产商宣称的“云南省首家全球五星级希尔顿酒店”,也建在沿湖公路以内。

同时,“太阳山”还公开以此作为卖点。“我们很有信心地说,在抚仙湖,只有我们公司在沿湖公路圈以内还能有房产。我们是唯一的。”“太阳山”内部工作人员对记者说,“本家高尔夫球场是唯一批下来的,这块区域以后不可能再有高尔夫球场。”

而记者在江川县、华宁县的另外两家项目工地,都看到了建设中的高尔夫场地。

在江川县的“仙湖锦绣”休闲康体旅游度假区项目,记者看到两片高尔夫球场正在动工,地势较低的一块场地也是紧挨湖水。

这一房地产项目由龙湖集团投资,江川县政府引进。中国青年报记者查询发现,“仙湖锦绣”一期的江城镇片区征租地签字仪式,时间是2010年5月。这说明,这一项目是在《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实施之后动工。

另一家“华夏和谐文化园”矣马谷度假区,位于华宁县。相对于北岸,抚仙湖东岸的旅游开发相对滞后,湖泊自然景观保护相对较好。

但2007年,华宁县与云南汇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签署了关于抚仙湖华夏和谐文化园的项目开发协议。2011年4月,该项目引入华宁格兰特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在青龙镇海关村矣马谷片区开发度假区。据当地媒体报道,该项目占地490亩,是云南省30个重点文化产业项目之一,是玉溪市的唯一一个。

2011年11月15日,在玉溪市旅游局主持下,省、市相关专家评审通过《抚仙湖华夏和谐文化园矣马谷度假区总体规划》。记者看到,在这个新建项目的规划图上,又将有一个别墅环绕的高尔夫球场。工作人员说:“高尔夫球场肯定会建。”

另一面,位于公路外侧的村民违章建筑,都要被依法拆除。记者看到,公安部门沿途设路障封路,停着10多辆警车和救护车,20余名身着警服的公安人员严阵以待。

“执法为啥不能一视同仁?老百姓在湖边晒个衣服都要罚50块,为啥高尔夫球场就敢开到湖边去?”曾林问。

为何明显违规的临湖别墅、球场,能“堂堂正正”地通过政府层层审批,建设多年,不被处罚?

据介绍,太阳山项目是2004年前后批下来的,正是国家明令禁止新建高尔夫球场之时。太阳山内部人员对记者坦言,这是“拿地实力问题”。

“我们是云南城投集团和观澜湖集团合作开发的,就是因为云南城投对政府的运作能力比较强。我们公司运作能力强,是因为有国家背景,是国企,在房地产拿地方面有优势。比如抚仙湖这个地块,我们就优先取得了使用权。”

“这些项目大得惊人,不管国家允不允许、符不符合规定,总有办法开工,总能改个名称,通过各种关卡。”因发现抚仙湖水下古城遗迹成名的潜水员耿卫,数年前就曾撰文痛斥。

房地产“包抄”湖水,政府引进项目获千万重奖

2008年,抚仙湖—星云湖生态建设与旅游发展改革综合试验区获批,被媒体称为云南省推进旅游“二次创业”、建设“云南旅游产业改革发展综合试验区”的重要抓手之一。

随之而来的,是开发商的大量“跑马圈地”行动。

“我们其实不是卖别墅,是卖资源。别墅哪里都能买,这么好的资源却不一定有了。”“太阳山”工作人员对记者说,他们的项目就抢占了抚仙湖周边唯一的“三面环湖”临湖半岛。

记者梳理,目前,抚仙湖边在建和已建的大型房地产项目有10余个,对抚仙湖呈“包围”趋势。

从数量上来看,澄江县引进的重大旅游项目最多。其中的“九龙晟景”项目,公开宣传“最近处距离只有50米”。

它位于抚仙湖西岸九龙湾,规划面积1500亩,包含豪华酒店、海景酒店公寓、海景别墅。开发商是香港林大福国际集团。它曾举办摄影比赛,打出“以镜头定格环保开发决心”的口号。项目宣传称,聘请了“国内外大批专家”在项目前期作环保论证。

它最引人瞩目的,是人工铺设的千米沙滩,并公开宣传有“水上高尔夫球区”。宣传中说,这是为了“您轻松挥杆,远处小球应声落水”的高端休闲体验。目前,工作人员承认这一项目并未实施:“目前政府没有批,还没有建设的计划,不能保证会有。”

据其公开宣传,整个楼盘距湖仅100米。“这是因为我们是前期拿的地,2010年开建,后来的公司就不能这样做了。”该公司工作人员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但《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2007年实施,开建已是明显违规。

记者调查发现,无论是以“养老”还是以“文化园”为名的项目,其实质内容都是星级酒店、体育娱乐场地、高档会所、豪华别墅和公寓商品房。

根据《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在抚仙湖一级保护区内改建建设项目或者在二级保护区内新建、扩建、改建建设项目的,都应经玉溪市人民政府批准。

这些高档别墅、酒店大量上马的背后,有政府主导的身影。

比如九龙晟景项目,就在2012年10月迎来了澄江县县委副书记兼县长葛勇、县委副书记张金翔、常务副县长李东林、县人大副主任史云德、副县长石伟等当地官员。

据当时报道,葛勇对九龙晟景项目建设给予“充分肯定”,并表示江川县委、政府将“继续采取有力措施,坚定不移地支持项目的建设”。“针对目前项目建设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葛勇要求项目建设单位继续努力,克服困难,按照国家、省、市的相关政策和法规,稳步推进项目建设,力促酒店尽快营业。”

地方政府为何如此热衷此事?中国青年报记者找到了其中的驱动力。

据2009年9月27日《云南日报》,玉溪市委、市政府出台《关于加快全市旅游文化产业发展的决定》。市级财政决定从2010年起,每年投入旅游发展专项资金3000万元,各县区同时设立和增加旅游专项资金。其中的“以奖代补”政策是明码标价的:“引进一家投资3亿元以上的国际知名品牌五星级酒店,建成后奖励引进项目地政府1000万元。”

这一文件决定成立抚仙湖—星云湖试验区管理委员会,分管副市长任主任。对建设规模较大的旅游重大项目用地,文件说要“争取省级立项并给予有力的政策支持,采取‘一事一议’的方式解决”。

“现在滇池成了一潭臭水,很多开发商都来抚仙湖投资。几千万元的项目政府都看不上了,几亿元以上的才受重视。”曾林说。

他的话在现有项目中得到印证。记者查询房地产网站公开信息,“仙湖锦绣”的总投资高达450亿元;太阳山项目的概算投资为300亿港元以上;尚未动工的“抚仙湖国际养生园”,计划投资101亿元;“九龙晟景”投资90余亿元;仙湖山水国际休闲旅游度假园投资76亿元;抚仙湖国际老年康体养生度假中心项目(又名樱花谷项目),总投资约36.8亿元;华夏和谐文化园预计投资20余亿元;湖畔圣水房地产项目总投资12亿元。

2009年的上述市级政府文件,对项目一一点名:对湖畔圣水、九龙晟景、太阳山等在建项目“加快推进”;对抚仙湖国际养生园、仙湖山水国际度假园、仟龙湾文化旅游小镇、抚仙湖华夏和谐文化园等项目“创造条件尽快启动”。

到目前为止,试验区内还有不少旅游地产项目亟待开工或处在规划中。

“以前政府说要保护抚仙湖,让大家退田、退屋、退宾馆,可现在又允许在湖边建那么多的宾馆、别墅。那之前所谓的保护,只是为了给开发商、有钱人腾位子吗?这也有失公允吧。”当地村民陈笑(化名)对记者说。

中国青年报记者发现,抚仙湖再次走向开发的必然,还在于“土地财政”。

以澄江县引进的樱花谷项目为例,据玉溪新闻网公开数据,总用地面积是719.86亩,其中新征地624.789亩。“樱花谷”项目已投资的2.2亿元中,1.2亿元都是土地款。

相对于政府所得,农民得到的只是“零头”。

2010年10~12月,“樱花谷”的开发商按县国土部门要求支付的征地补偿款和地上附着物补偿款是2900万元,还不到土地款的三成。根据2009年《玉溪市人民政府关于印发玉溪市征地统一年产值标准和征地区片综合地价》规定,澄江县抚仙湖旅游度假示范区的补偿标准是:每亩水田12万元、水浇地6万元、旱地5.5万元,未利用地6000元。

“老百姓都知道,实际上开发商给政府的,远高于给我们的补偿。我们知道中央有文件,说政府不能强行征收,但实际上不是这样。”曾林说。

“农民没有发声的地方。”陈笑说,“我们要去上访,各个部门都有我们的照片,看到我们就不接待。看到拍照的,就把照相机没收。”他们也打过媒体的举报电话,“最后一个都不敢来”。

“我们的地就是这样被征收的。”陈笑叹了一口气,“现在老农民都不怎么闹了。只要有合法手续、不要太过分苛刻,就答应征地了。”

村民们反映,去年仙湖锦绣的项目指挥部要修围墙,曾和当地农民发生冲突,甚至导致政府出动警力。记者就这一情况询问当地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得到证实。

“保护”和“开发”并存

在环抚仙湖区,并存的“保护”和“开发”,是一组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环湖公路内侧的指示牌是“抚仙湖I类水资源保护区”告示,路外侧就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保护抚仙湖,永保I类水质”的蓝底白字标语漆在村民墙上,房地产的标语牌树在民房顶上。

当“开发”逐步前进,一系列生态问题随之而来。

《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规定,禁止在抚仙湖沿湖面山开山采石、挖沙取土、毁林毁草。但记者在实地看到,不少沿湖面山被开挖,树木被砍倒,甚至山体都被挖断了。

抚仙湖东北岸澄江县境内的“湖畔圣水”项目,拥有湖畔楼层最高的五星级酒店,高楼后就是裸露红土的断崖。二期工程“伴山伴海”别墅和公寓区正在开挖山体、进行建设。项目总占地450亩。

而在太阳山项目所在的澄江县大湾村,来往车辆被夹在两边高耸的红土山崖之间。村民们说,这里难得下雨,多数时候,风扬起大量尘土,让路人、周边居民、餐馆无法忍受,很多尘土都落到湖里。

云南大学环境科学与生态修复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段昌群对滇池、抚仙湖作过多年研究,他表示,抚仙湖生态脆弱,环境敏感,资源承载力低,环境容量小,很容易导致过度开发、过度建设的问题,“目前在流域内部分区域的建设发展规模和速度,可能超过了该地段的资源和环境能够支撑的能力和极限”。

段教授强调,一旦出现问题,抚仙湖的治理将比滇池、星云湖等浅水性湖泊更加困难。“因为抚仙湖是云南九大高原湖中湖水量最大的,也是国内第二大深水湖泊。它的水体主要是靠流域内降雨形成的地表径流汇集而成,水源近,河流短,对人类的影响及其引起的生态环境变化特别敏感,水体对流域内建设发展的反应更加直接。

“因此,从源头上减少污染,在源头上控制污染的必要性、紧迫性,在抚仙湖显得特别突出。如果不能从源头上系统地、通盘地考虑保护,一旦出现问题,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中国青年报记者看到,抚仙湖周边山体的水土流失已经相当明显。

当下起暴雨,江川、澄江两县的沿湖公路积水,至少有数十滩积水被染成鲜艳的红土颜色。而公路旁的山路上,更是红土滚滚而下,完全成了浑浊的“红河”。

段教授认为,水土保持是抚仙湖治理最关键的环节。因为抚仙湖周边土壤中有大面积的富磷区,伴随着水土流失,很容易进入到湖区,“这是最严重的问题”。同时,工地产生的大量粉尘也富含磷元素。而磷是水体富营养化最重要的元素,如果持续水土流失,甚至不排除像2002年那样,再次出现“蓝藻灾难”。

“希望政府部门在关键环节上把握底线。”段教授说。

抚仙湖的干旱已经持续5年有余,水位不断下降。据湖边村民说,光今年,水位就退了两米。

段教授说,抚仙湖的干旱问题,还由于缺少了一大“盟友”星云湖。

与它并列成为“生态建设与旅游发展改革综合试验区”的星云湖,由于历史性问题的积累,水体污染已使水质降到5类。通过出流改道工程,星云湖和抚仙湖之间的上下游关系发生了变化。

“完工后,这几年对抚仙湖水质带来了一些有益影响。但星云湖的水原本流到抚仙湖,其流域面积占抚仙湖的一半左右。现在上下游方向改变后,相当于抚仙湖减少了汇水面积,特别是云南持续几年干旱,抚仙湖水位下降问题更加突出。这就对政府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持续加强对出流改造工程的生态后果进行监控。”

潜水员耿卫在2006年就高声疾呼,人们对抚仙湖的保护不能只停留在“生活、工业废水的处理”,抚仙湖水质是同整个抚仙湖及其周边的生态环境分不开的。

“抚仙湖没有大江大河的水源补给,她的水源是周边山上大面积的森林保留水经过自然过滤不断渗入,给抚仙湖不断注入优质的水源。在注入抚仙湖时形成一个个鱼洞,才有了名产抗浪鱼,才有了抚仙湖车水捕鱼的奇观,而现在大部分鱼洞已经断水,人工修建的抗浪鱼保护区已经成为一个摆设。”

那么,高尔夫球场会对抚仙湖产生什么影响?

段教授认为,首先,在我们国家,不一定所有地方都要建高尔夫球场。“它带来的是大面积的土地占用、极高的维护成本,很小的私人消费群体,还存在潜在的生态环境问题。”

维持一座高尔夫球场的运营,需要使用大量水资源,还需要大量的化肥、农药。“不要看抚仙湖水面大,它的水资源实际上是短缺的。抽取湖水或利用流域的水资源供高尔夫球场使用,在生态上是不可取的。更不要说农药、化肥排入湖水带来的污染了,这就需要政府监管部门对球场建设和运行全程监督。”段教授说。

对此,“太阳山”工作人员解释说,球场通过了国际环境评估,球场下有防渗膜,四面建有拦污坝,“环保没有问题”。球场用水是自己解决,不从抚仙湖抽水。

但段教授认为,在目前监管难以到位、技术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还是难以避免污染进入到抚仙湖中。高尔夫球场已经逼到湖边的现实,使得“问题更为紧迫”。

潜水员耿卫认为,把大面积的山林变成高尔夫球场,开发商铲平原生植被、种上“可观赏植物”,是破坏了抚仙湖周边上百万年建立的生态环境圈。“高原湖泊的生态系统极其脆弱,一旦被破坏,还谈什么保住一类水质?”

“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同人们‘见了棺材才掉泪’的环境意识实在不成比例。”他评价说。

旅游开发应有长远眼光

“吃一堑长一智”的历史,抚仙湖不是没有。2002年,抚仙湖大面积暴发蓝藻,水质由类降为类。云南省、玉溪市两级政府听到警钟,开始治理。

当地政府部门拆除了沿湖大量的住宿、餐饮娱乐设施,在抚仙湖径流区实施了林业生态建设,取缔了湖岸燃油机头及各种违禁网具,机动船全部退出湖上。后来政府还实施了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等工程,关停了64家污染企业、帽天山42个采矿点,搬迁农村居民585户,拆迁房屋16万平方米,建成了3座每日处理能力2.5万吨的污水处理厂、湿地963.62亩。现行的《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也修订于这期间。

几年的综合治理,目前湖水终于恢复为类水质。

但2008年开始,当地政府开发抚仙湖—星云湖试验区。“这个思路本身挺好,利用优质资源发展旅游,也能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群众增收。但抚仙湖开发应该是有序地开发,要认真考虑它的承载量。”曾林说。

中国青年报记者致电玉溪市抚仙湖管理局,该局环保科和综合执法大队工作人员都告诉记者:“村民反映的问题存在,但没有那么严重。一时难以拆除的违建有,但是不多。”

“对于没有批文就跨红线的项目,我们检查以后要限期拆除,官员要问责。有些项目是《云南省抚仙湖保护条例》出台以前批的,不能追究企业的责任,但该拆的要拆,政府要给予企业补偿。”执法大队工作人员说。

对于高尔夫球场是否违规的问题,执法大队解释,球场虽在水边,“球道在100米红线以外”,且为农药化肥排放建了4个人工湖,作为回水利用。

对于水土流失问题,抚仙湖管理局工作人员认为:“要建设项目,砍稀疏的树木是免不了的,但是,大面积的成材林没有砍伐。”同时,抚仙湖管理局要求施工单位必须洒水压尘,每日监管,违者处罚。

对于违规建筑,抚仙湖管理局执法大队表示,其没有拆除的处罚权限,强拆职能在政府。“我们只能做罚款的执法,拆、关、停的处罚,是玉溪市、沿湖三县人民政府作出决定,开出罚单,只能依法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

抚仙湖管理局工作人员介绍,2月18日~4月18日,玉溪市人民政府将再一次清查抚仙湖边临时、违章建筑。“不但是村民的,房地产的违章、临时建筑,也要拆。比如阳光海岸酒店、林海公园的违建,就拆了。我们执法要公平,沿湖群众才不会不平。”

众多关心抚仙湖命运的人士担忧,若不控制过度房地产开发,不久的将来,抚仙湖将沦为第二个滇池。

耿卫认为,抚仙湖的保护性开发应当有更长远的眼光。“中国很多区域已经证明,出卖有限资源、牺牲环境换来外资的发展模式,不但破坏了当地的生态资源,而且永远丧失了宝贵的土地,断送了后人的生存空间。抚仙湖开发,正在走这个模式。”

“很多关心抚仙湖命运的人士都指出了目前面湖山体的开发问题,希望能够科学合理地得到系统解决。我们呼吁当地政府从湖泊未来命运的高度,对此加以重视。”段教授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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