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另类光头的悲喜人生

  春晚舞台上,他曾是红透大江南北的“喜剧王”;生活中,他的言简意赅常被误解为“玩深沉”。年过半百历经大起大落,如今他只对舞台创作这一件事如醉如痴。他就是陈佩斯。   留与走:   坚持自我 沉浮春晚名利场   如今提起陈佩斯,人们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小品《吃面条》《警察与小偷》里陈小二诙谐的形象。   曾几何时,他是央视“春晚”的一号红人。1984年,他和朱时茂通过《吃面条》在中国开创了小品这种独特的喜剧表演形式。但却在1999年,陈佩斯因小品的创作观念与导演存在冲突而决定退出“春晚”。人们惋惜陈佩斯失去了“春晚”这个平台,陈佩斯却庆幸他离开了名利场。十年相争,其间取舍得失,妥协与硬扛,得到与失去,不一而足。   经历“春晚封杀”   从高摔到底的醒悟历程   陈佩斯在春晚舞台上被大家所记住,此后十四年,他相继为春晚贡献了15个小品。小品就此登上大雅之堂。   1998年,春晚排练前,他要求导演在小品中使用高科技魔术和电影蒙太奇手法,求新求变,但导演不同意。最终,陈佩斯以“观念存在冲突”为由,说服朱时茂,退出了当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不妥协隐隐出现……   不久,陈佩斯发现央视下属的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擅自出版发行了内容为自己的《吃面条》《警察与小偷》等8个小品的VCD光盘。双方对簿公堂。最终,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败诉。此事一经报道,旋即引发了“央视封杀风波”。几乎一夜之间,许多演出单位和电视台不再追捧他,他再也没有接到与广电系统有关的演出邀请。   外界认为陈损失了名利,陈佩斯却认为他终于退出了名利场;外界惋惜陈佩斯失去了春晚这个能让人一夜红透的平台,陈佩斯却庆幸他坚守了自己作为演员的人格。   进与退:   奋斗不懈 闯荡影坛叹造化   陈佩斯从著名笑星转变为老板,是在1993年。那年,他注册成立了大道影业公司,专门“围绕自己”打造喜剧生产链。大道影业公司成立之初,恰好赶上《关于电影发行机制改革》的3号文件出台。   中影公司不再统购统销国产影片。像其他大制片厂一样,大道这样的民营小公司要自己开始跑发行。陈佩斯制作的《临时爸爸》参与了中国电影统销统购的最后一次看片会;到第二部电影《编外丈夫》时,他拎着片筒到处磕头。他回忆说:“原来中影公司的统购统销变成了30个省市自治区的分销。一个爷爷就变成了30个爷爷。”   与“贺岁王”擦肩   看清行业是非的背后   1994年岁末,国家广电总局决定每年进口十部海外影片。这一举措给国产电影带来了极大冲击。一些规模较小的民营影视公司终止了电影业务。1995 年,陈佩斯筹备电影《太后吉祥》前,专门针对市场展开了一系列策划会。在《太后吉祥》的电影策划书上,他打了“中国第一部贺岁片”的旗号,比冯小刚的《甲方乙方》早了三年……让陈佩斯彻底绝望的是1997年的贺岁档之争。年末,《好汉三条半》和《甲方乙方》同时上映。   《好汉三条半》每日票房20万元左右,卖得不错。但在主流影院上演五天后被奇怪撤出,安排放入郊区院线,《甲方乙方》却从圣诞前一直演到春节前后,以4000万元的票房成为当年最卖座的国产电影,冯小刚成为 中国电影的贺岁之王……最终陈佩斯“败走麦城”……离开电影前,陈佩斯曾说过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我为什么说自己是‘身心疲惫’,并不是说我竞争失败了,而是我不败也要走开,如果再不走就会被生生盘剥了。”   苦与乐:   执着追求 笑看人生   2011年,陈佩斯离开春晚舞台13年,远离电影圈已14年之久。沉寂十多年,陈佩斯只专心于一件事:做话剧。被电影伤透了心,陈佩斯转做话剧,从 2001年初到2004年,《托儿》《亲戚朋友好算账》《阳台》构成了陈佩斯的舞台三部曲。据2004年的数据统计,这三部话剧巡演过45个城市,赢利近2000万元。   清者自清   从话剧展开人生新篇章   时至2011年,陈佩斯先后推出了六部话剧。话剧是体力劳动,在拍第二部时,陈佩斯规定演员一年不能请假;2006年重拍《托儿》时,一个月下来,他瘦了6斤。为拍新剧,他每天工作11~12个小时,形容自己已经“苟延残喘”。   转做话剧时,陈佩斯曾说:“我知道那些潜规则。所有想成功的人首先都要 浑水。这些人能适应这个社会,我不行。同样是鱼,种是不同的。我还是清者自清,找一个能适合我的地方去生存。人都是动物,动物这个词第一个字就是‘动’,我做话剧纯属人的本能,为了生存,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不过,我现在非常快乐知足,我的创作和生活是联系在一起的,我干我爱干的事,而且还可以赚到钱养家糊口。”   2011年1月3日,是他的新作《雷人晚餐》最后一场演出。那是北京最冷的一个冬夜,门口的票贩子摇晃着手中的票,冲行人大喊:“难得了,难得了,看陈佩斯的绝唱。”   爱与痛:   呵护亲情 是儿子也是父亲   一身休闲装,一双黑布鞋,一脸谦和的笑容,这就是生活中的陈佩斯。开名车、穿名牌、灯红酒绿的时尚生活离陈佩斯很远。陈佩斯是典型的“一根筋”,在家中,陈佩斯是个孝子。在外,他可以为表演砸锅卖铁,却不肯对游戏规则来半点妥协。   陈佩斯总说,父亲是自己演艺事业的引路人,多年的演艺生涯,都得益于父亲的经验。陈佩斯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反而在演戏方面展现了天赋,陈佩斯父亲陈强果断支持儿子走上演艺的道路。而后为了支持儿子演戏,陈强甚至完全颠覆了之前观众印象中“恶人”的形象,开始转型和儿子一起演喜剧,并常常在戏中扮演较为愚笨的角色,可谓是用心良苦。有了父亲的指点,陈佩斯心领神会,果然把戏演得出神入化。在陈佩斯慢慢被观众熟知和喜爱后,陈强则由于年龄原因渐渐走出了大家的视线。而淡出演艺事业的老爷子却戏瘾未尽,常常向当老板的儿子索要一个角色。但陈佩斯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总是回绝老父亲的要求。而在陈强发病后的几年里,陈佩斯则开始尽自己所能,为父亲尽孝,也完全称得上是个大孝子。   同时,陈佩斯也在“儿子”与“父亲”两个角色中转换,一年前,媒体曾曝光陈佩斯儿子的照片,并称他有意让儿子进军娱乐圈。陈佩斯如实答道:“我并不反对儿子按照自己的兴趣发展,但是进娱乐圈还得靠自己的实力,父亲是谁都没用。”   陈佩斯不是弥勒佛,但一个人在如他那般经历了那么些事,见过了那么些人,看过了那么些风景后,多少也会悟出一些什么来,就像他现在这样,一切都云淡风轻。只是不偏不倚、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地说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让人庆幸的是,在这个人人羞于谈理想与梦想的年代,沧桑如他,还在坚持造自己的巡洋舰,“有的人生性好挑战自己的极限,人群中总有这样好冒险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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