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两难全--从[琵琶记]的"三不从"看作者创作的矛盾心理结构

金 华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JINHUA COLLEGE OF PROFESSION AND TECHNOLOGY

毕业教学环节成果

(2011届)

题 目 忠孝两难全——从《琵琶记》的

学 院 师范学院

专 业 语文教育专业

班 级 语教083班

学 号 [**************]

姓 名 胡文倩

指导教师 章海凤

2011 年 5 月 25 日

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成果 师范类

目 录

摘要 „„„„„„„„„„„„„„„„„„„„„„„„„„„„„„„„„3 英文摘要 „„„„„„„„„„„„„„„„„„„„„„„„„„„„„„„3 前言 „„„„„„„„„„„„„„„„„„„„„„„„„„„„„„„„„3

一、行孝与事忠的抉择 „„„„„„„„„„„„„„„„„„„„„„„„„4

(一)欲养亲—父不从—强赴春闱 „„„„„„„„„„„„„„„„„„„4

(二)欲辞官—朝廷不从—强为议郎 „„„„„„„„„„„„„„„„„4

(三)欲辞婚—丞相不从—强效鸾凰 „„„„„„„„„„„„„„„„„5

二、作者创作的内在心理矛盾 „„„„„„„„„„„„„„„„„„„„„„5

(一)“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 „„„„„„„„„„„„„„„„„6

(二)揭示作品中的矛盾,反映社会现实 „„„„„„„„„„„„„„„7

1.忠与孝的矛盾 „„„„„„„„„„„„„„„„„„„„„„„„„„7

2.全忠全孝与不忠不孝的矛盾 „„„„„„„„„„„„„„„„„„„„8

3.悲剧内容与喜剧结局的矛盾 „„„„„„„„„„„„„„„„„„„„8

4.戏剧冲突 „„„„„„„„„„„„„„„„„„„„„„„„„„„„8

三、作者创作意图相矛盾的原因 „„„„„„„„„„„„„„„„„„„„„9

(一)作者悲悯式的宽容 „„„„„„„„„„„„„„„„„„„„„„9

(二)维护统治 „„„„„„„„„„„„„„„„„„„„„„„„„„9

(三)觉醒明士 „„„„„„„„„„„„„„„„„„„„„„„„„„10 结论 „„„„„„„„„„„„„„„„„„„„„„„„„„„„„„„„„10 谢辞 „„„„„„„„„„„„„„„„„„„„„„„„„„„„„„„„„10 注释 „„„„„„„„„„„„„„„„„„„„„„„„„„„„„„„„„11 参考文献 „„„„„„„„„„„„„„„„„„„„„„„„„„„„„„„11

忠孝两难全

——从《琵琶记》的“三不从”看作者创作的矛盾心理结构

师范学院语文教育专业 胡文倩

摘要:元代剧作家高明在《琵琶记》中塑造了一个“全忠全孝”蔡伯喈的形象。蔡伯喈一心想要“行孝”,却受到“事忠”的阻挠,当“孝”与“忠”发生矛盾冲突之时,“孝”只能成为“忠”的附属品。剧本中蔡伯喈陷入了忠与孝的两难境地,实则就是封建社会所标榜的“三纲”与“五常”存在着自身无法调节的内在矛盾,因此,“全忠全孝”的蔡伯喈实则陷入了“三不孝”的困境。作者创作此剧本时内心充满了矛盾,而他最终将这种矛盾展现在普罗大众面前也充分体现了其创作意图。

关键词:忠孝 伦理纲常 矛盾

The difficulty of balancing between loyalty

and filial piety

—— The author’s ambivalence in terms of the resistance in ‘The

story of Lute’

(Normal college education professional Chinese Wenqian Hu) Abstract: Ming Gao, who was a play writer in Yuan Dynasty, portrayed a loyal and filial character Bojie Cai in ‘The Story of Lute’. Bojie Cai tries to be filial, nevertheless, he is

unable to manage this because it is prevented by being loyal. When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being loyal or filial appears, filial piety only becomes the insignificant part of loyalty. In the story, Bojie Cai traps in the predicament of being loyal and filial at the same time. It reflects the unalterabl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three cardinal guides and the five constant virtues in feudal society. Therefore, Bojie Cai, who claims to be loyal and filial, actually traps in the predicament of being not filial in three aspects. The writer felt very ambivalent when he worked on the story. The presentation of this ambivalence to the audience also radically shows his intention of producing this work.

Keywords: Filial loyalty Ethics principle Contradictions

前言

被称为“南戏之祖”的《琵琶记》是元代剧作家高明所作,它继承了《赵贞女蔡二郎》故事的框架,叙写的是“子孝与妻贤,最终二女共侍一夫”的内容。剧作中,作为“孝道”载体的主人公蔡伯喈把“孝道”这种伦理思想作为自己的价值取向和行为规范,但当他依据当时的社会伦理纲常准则去行动时,却陷入了种种困境。笔者以为,高明创作时内心充满了矛盾,他毫不避讳地将这些矛盾展现在读者面前,其创作意图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行孝与事忠的抉择

(一)欲养亲—父不从—强赴春闱

蔡伯喈与蔡公的矛盾,始于第四出“蔡公逼试”,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起冲突。蔡伯喈在功名与孝道之间,选择了“行孝” ——“幼儿学,壮而行,虽望青云之万里;入则孝,出则弟,怎离白发之双亲?倒不如尽菽水之欢,甘齑盐之分。”但蔡公认为儿子取得功名之后便可改换门闾,光显祖宗,于是便拿出“人生须要忠孝两全,方是个丈夫”,而“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不为禄仕,所以为不孝。”等伦理道德来说教。蔡伯喈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可他怕父亲说他是恋着爱妻而不肯赴春闱:“他道我恋新婚,逆亲言,贪妻爱,不肯去赴选。”(第五出, 以下《琵琶记》的引文皆只标明第几出)[1],更怕那一套套的封建伦理纲常。最终,蔡伯喈屈服于蔡公的强权,向悲剧境地迈开了第一步。其实这里的“强权”也就是“父权”,“父为子纲”一直是封建知识分子所遵循的伦理道德规范,但是一旦主人公踏上奔赴春闱的路途,就难以“行孝”,主人公为了践行“三纲“中的“父为子纲”而致使“五常”中的“孝”落空。“‘孝’是伦理纲常‘五常’中‘仁’的道德规范的核心内容之一,也是体现五伦中父子伦理关系的最高道德规范。然而,蔡伯喈却因为屈从‘三纲’之一的‘父为子纲’而导致了作为‘五常’核心内容之一的‘孝道’的落空,于此可见,‘三纲’作为伦理纲常准则对作为‘五常’的伦理道德规范与行为的制约与阻挠。”[2]而蔡伯喈也陷入了功名与孝道两难的苦恼。

(二)欲辞官—朝廷不从—强为议郎

蔡伯喈不负重望,金榜题名, 然而他牵挂的始终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回家与糟糠之妻共同扶侍、孝顺高堂,于是在“丹陛陈情”(第十六出)中,主人公推却议郎一职:“念邕非嫌官小,奈家乡万里遥,双亲又老。干渎天威,万乞恕饶。”怎料圣旨却道:“孝道虽大,终于事君;王事多艰,岂遑报父!朕以凉德,嗣缵丕基。眷兹警动之风,未遂雍熙之化。爰招俊髦,以辅不逮。兹尔才学,允惬舆情。是用擢居议论之司,以求

绳纠之益。尔当恪守乃职,勿有固辞。”更有一小黄门劝到:“状元,你何须虑,不用焦,人世上离多欢会少。大丈夫当万里封侯,肯守着故园空老?毕竟事君事亲一般道,人生怎全忠和孝?却不见母死王陵归汉朝。”此时,“忠”和“孝”这两大问题真正的摆在了蔡伯喈的面前,儒家传统思想中的“君为臣纲”和“孝虽大,终于事君”成了束缚蔡伯喈还乡行孝的条条框框,即便主人公有很强的意志要辞官,但迫于天子绝对的威严,他只能“舍孝尽忠”,况且儒家思想强调的“学而优则仕”也深深影响着他,儒家士人一直抱有“治国平天下”的愿望和理想,尽管蔡伯喈志不在此,但从小深受这种思想灌输的他,内心深处也不能不为此挣扎,而威严的“王权”也恰恰给了他一个台阶,使他似乎找到了一条在仕途上“全忠全孝”的“两全之路”。

(三)欲辞婚—丞相不从—强效鸾凰

蔡伯喈屈从父命,赶赴春闱,一举及第,被牛丞相看中,立意要招赘为婿。但是面对牛丞相的招赘,蔡伯喈却感到“好似和针吞却线,刺人肠肚系人心”。此时的主人公,想的仍是“孝”,“ 虽则任居清要,争奈父母年老,安敢久留?天那!知我的父母安否如何?知我的妻室侍奉如何?欲待上表辞官。”(第十三出)丞相派的媒婆来时,他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回绝:“我明日上表辞官,一就辞婚便了”(第十三出),但是,丞相动用强权,圣旨中一句“曲从师相之请,以成桃夭只化”(第十六出),君命难违,蔡伯喈有苦难言,有家难归,不得已娶了丞相之女牛氏,虽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始终消除不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另一方面,蔡伯喈家乡灾祸连连,蔡公蔡婆衣食无着,最后家破人亡。就这样,一个努力按照封建伦理行事的“孝子”,却因为伦理纲常的不合理以及自身的矛盾,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至此,蔡伯喈“行孝”的愿望完全落空,完全被“事忠”打压着。蔡伯喈服从了皇帝朝廷,便照顾不了父母家庭;若他要做“孝子”,便做不了“忠臣”,而他在读者面前呈现出的更是一个痛苦呻吟、软弱怯懦、幽怨哀愁的绝望书生,他夹在“忠”与“孝”两座大山之间,绝望无助。在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中,“全忠全孝”通常被作为一个理想的道德标准,但两者总是不可避免地发生矛盾和冲突,正所谓“自古忠孝两难全”。于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们就开始在“孝”的前面加上许多道德伦理框架以此来满足自身的利益要求,因此所谓“大孝”、“至孝”的终极目标都是“事君”,忠孝只有在此意义上才能得到统一。

二、作者创作的内在心理矛盾

绳纠之益。尔当恪守乃职,勿有固辞。”更有一小黄门劝到:“状元,你何须虑,不用

焦,人世上离多欢会少。大丈夫当万里封侯,肯守着故园空老?毕竟事君事亲一般道,

人生怎全忠和孝?却不见母死王陵归汉朝。”此时,“忠”和“孝”这两大问题真正的

摆在了蔡伯喈的面前,儒家传统思想中的“君为臣纲”和“孝虽大,终于事君”成了束

缚蔡伯喈还乡行孝的条条框框,即便主人公有很强的意志要辞官,但迫于天子绝对的威

严,他只能“舍孝尽忠”,况且儒家思想强调的“学而优则仕”也深深影响着他,儒家

士人一直抱有“治国平天下”的愿望和理想,尽管蔡伯喈志不在此,但从小深受这种思

想灌输的他,内心深处也不能不为此挣扎,而威严的“王权”也恰恰给了他一个台阶,

使他似乎找到了一条在仕途上“全忠全孝”的“两全之路”。

(三)欲辞婚—丞相不从—强效鸾凰

蔡伯喈屈从父命,赶赴春闱,一举及第,被牛丞相看中,立意要招赘为婿。但是面

对牛丞相的招赘,蔡伯喈却感到“好似和针吞却线,刺人肠肚系人心”。此时的主人公,

想的仍是“孝”,“ 虽则任居清要,争奈父母年老,安敢久留?天那!知我的父母安

否如何?知我的妻室侍奉如何?欲待上表辞官。”(第十三出)丞相派的媒婆来时,他

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回绝:“我明日上表辞官,一就辞婚便了”(第十三出),但是,

丞相动用强权,圣旨中一句“曲从师相之请,以成桃夭只化”(第十六出),君命难违,

蔡伯喈有苦难言,有家难归,不得已娶了丞相之女牛氏,虽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始终消除不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另一方面,蔡伯喈家乡灾祸连连,蔡公蔡婆衣食

无着,最后家破人亡。就这样,一个努力按照封建伦理行事的“孝子”,却因为伦理纲

常的不合理以及自身的矛盾,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至此,蔡伯喈“行孝”的愿望完全落空,完全被“事忠”打压着。蔡伯喈服从了皇

帝朝廷,便照顾不了父母家庭;若他要做“孝子”,便做不了“忠臣”,而他在读者面

前呈现出的更是一个痛苦呻吟、软弱怯懦、幽怨哀愁的绝望书生,他夹在“忠”与“孝”

两座大山之间,绝望无助。在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中,“全忠全孝”通常被作为一个理

想的道德标准,但两者总是不可避免地发生矛盾和冲突,正所谓“自古忠孝两难全”。

于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们就开始在“孝”的前面加上许多道德伦理框架以此来满足自

身的利益要求,因此所谓“大孝”、“至孝”的终极目标都是“事君”,忠孝只有在此

意义上才能得到统一。

二、作者创作的内在心理矛盾

作者高明出生于隐士家庭,他在青年时期就以学识渊博著称,工诗文,善书法,尤

其擅长词曲。至正十六年以后,高明归隐在宁波南乡的栎社,终日与山林为伴,以词曲

自娱,《琵琶记》就是在这时完成的。关于《琵琶记》的写作动机,有“永嘉高明,避

乱四明之栎社,惜伯喈之被谤,乃作《琵琶记》雪之,用清丽之词,一洗作者之陋。”

[3]之说。笔者认为,高明创作《琵琶记》时内心充满了矛盾,其动机不只是企图强调封

建伦理的重要性来教化观众,更是在剧本中展示了中国封建伦理纲常的内在矛盾。

(一)“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

“宋代科举制度繁富多样,对文人大开方便之门,知识分子具有了广泛的进身士林、

平步青云的台阶,也就产生了弃本忘根、不孝不义的丑恶行径。当然,权贵们的牵引拉

拢,培植自我的政治势力,客观上也为士子负心变节提供了条件。”[4]书生发迹后便抛

弃糟糠之妻的现象层出不穷,他们一旦寻求到靠山,达成联姻关系,就急于与原来的家

庭以及市民阶层脱离关系,这就导致了一幕幕家庭和道德的悲剧。书生作为知书达理的

道德继承者,担当着社会的责任,地位与行为的反差,自然使他们成为世人口诛笔伐的

对象。“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异族统治的特

异性使汉族知识分子失去了以往的生存空间”[5]。元朝科举一度中断达七十余年,书生

的处境,从天上跌倒了地下。许多士人失去进身之阶,社会地位急剧下降,因此,谴责

书生负心婚变的悲剧作品逐渐失去了现实的针对性,地位低下的书生反而成为同情的对

象,正面歌颂书生的作品逐渐成为了主流。高明在《琵琶记》中刻画的蔡伯喈的形象正

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符合大众的心理,而作者更是希望在“礼崩乐坏”的元蒙社会倡

导孝道伦常。

高明通过塑造“全忠全孝”的蔡伯喈来宣扬封建道德,剧中的人物都被附上了封建

说教色彩,全剧开场就宣扬了一种教化精神:“少甚佳人才子,也有神仙幽怪,琐碎不

堪观。正是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知音君子,这般另作

眼儿看。休论插科打诨,也不寻宫数调,只看子孝共妻贤。”毛声山称《琵琶记》可以

“为朝廷广教化,美风俗,功莫大焉”,这也就是高明的创作意图之一。

高明创作的《琵琶记》其中一条主线是围绕“蔡伯喈欲行孝而不得”展开的,作者

想要通过蔡伯喈强烈的行孝愿望启迪世人也应时刻充满着孝心,教化世人应将“孝敬高

堂”等伦理铭记于心,当“孝”与“忠”产生冲突时,应当舍孝而事忠。这样,作者“劝

忠劝孝”就达到了教化人伦,荡涤群众心灵,让“三纲五常”得到进一步宣扬的效果。

《琵琶记》这出大戏的发展由家庭和睦到父母饥寒而死再到旌表孝义,这由喜到悲再到喜的大团圆结局及剧中弥漫的封建伦理说教色彩,使这部悲剧大受朱元璋的喜爱,他说:“五书四经,布帛菽粟也,家家皆有;高明《琵琶记》,如山珍海馐,贵富家不可无”,“由此日令优人进演”[6],从另一个侧面表明,该剧也顺应了统治阶级的需要。

(二)揭示作品中的矛盾,反映社会现实

高明在《琵琶记》中设置了如忠与孝,全忠全孝与不忠不孝,悲剧的内容与喜剧的结尾等诸多矛盾,而剧本本身的戏剧冲突也是不容忽视的,正是这些矛盾,让读者深刻地体会到了中国封建社会伦理纲常的内在矛盾。

1.忠与孝的矛盾

蔡伯喈虽然在忠与孝之间选择了“事忠”,但他并非心甘情愿,剧本中“琴诉荷池”、“官邸忧思”、“中秋望月”等几出戏文中不难看出,蔡伯喈时时惦记白发高堂、结发之妻,进行着精神的自我折磨。蔡伯喈即使身处侯门相府,位居要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他并无心享受山珍海味,锦衣玉食,而是忧愁、思念不断:“怨极愁多,歌慵笑懒,只因添个鸳鸯伴。他乡游子不能归,高堂父母无人管”、“正是归家不敢高声哭,只恐猿闻也断肠”(第二十四出),这样的孝心无从宣泄,止于“事忠”,只得做了个“不孝子”。对于自己的重婚,蔡伯喈显得更为无奈,在“琴诉荷池”这一出中,蔡伯喈弹错了曲调,牛氏不悦,两人有一段对白:

(生)岂有此心,只是这弦不中用。(贴)这弦怎的不中用。(生)俺只弹得

旧弦惯,这是新弦,俺弹不惯。(贴)旧弦在那里?(生)旧弦撇下多时了。(贴)为甚撇了?(生)只为有了这新弦,便撇了那旧弦。(贴)相公何不撇了新弦,用那旧弦?(生)夫人,我心里岂不想那旧弦,只是新弦又撇不下。(贴)你新弦既撇不下,还思量那旧弦怎的?我想起来,只是你心不在焉,特地有许多说话。

这旧弦、新弦自然暗示着旧妇、新妇,撇不下新妇,又思量着旧妇,这也是蔡伯喈矛盾的地方,他的内心并无负发妻赵五娘之意,但他的软弱、退缩造成了赵五娘的悲剧。作为一个熟谙封建礼数的士人,蔡伯喈当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正处于道德与伦理纲常的矛盾漩涡之中,但他始终无法自觉地将道德观念提高到伦常之上以此来解放自我,因此他只能终日哀怨,束缚于伦理纲常之中,故蔡伯喈最后悲愤道“毕竟是文章误我,我误爹娘”、“毕竟是文章误我,我误妻房”(第三十七出)。“值得注意的是,‘三不从’所压制的,主要是蔡伯喈对父母的小心,„„《琵琶记》的悲剧性正在于‘三不从’使得蔡伯喈处处陷入违反本心,又无能为力的被动性,从而成为一个事实上的不孝子。”

[7]这样,由“忠”形成的有形与无形的巨大压力,使蔡伯喈这位虔诚的孝子最终陷入了被责不孝而无从辩解的泥潭。

2.全忠全孝与不忠不孝的矛盾

蔡伯喈听从父命,赶赴春闱,夺得功名,此为“小孝”;遵从皇命,强为议郎,奉命娶丞相之女,此为“大孝”,即“尽忠”。然而,这一切只是作者展现给观众的一幕“全忠全孝”的假象。身陷仕途的蔡伯喈,看轻功名,并未全心全意地尽自己的本分辅佐朝政,每每自怨自艾,痛苦不堪,虽身为议郎,却不能尽忠,此为“不忠”;因为在朝为官,双亲饿死故乡,此为“不孝”。故“如陈眉公批评本即称全剧‘纯属一部嘲骂谱’,对伯喈的不忠不孝行径是‘真骂’。”[8]不难看出,高明写的是“全忠全孝蔡伯喈”,事实上展现给观众的却是“不忠不孝蔡伯喈”的形象。蔡伯喈“几回梦里,忽闻鸡唱。忙惊觉错呼旧妇,同问寝堂上”(第二十四出)的思家心理,充分表明了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尽孝道,赡养双亲,夫妻和睦,但是来自以蔡公为代表的封建家长制、以牛丞相为代表的利己世态和以从未露面的皇帝为代表的封建强权的压力,迫使他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人。

3.悲剧内容与喜剧结局的矛盾

蔡伯喈一夫二妻、旌表孝义的喜剧结局,却是以不能尽孝的悲剧过程为铺垫,难怪蔡伯喈悲戚到:“何如免丧亲,又何须名显贵?可惜二亲饥寒死,博得孩儿名利归。”作者将蔡伯喈“三被强”,蔡公、蔡婆双双饥寒而死,赵五娘祝发买葬等等的悲剧最后化为了一个大喜的结局。笔者认为,这样的创作意图,是让观众在这样令人难以接受的结局之中强烈地感受到现实社会伦常存在的巨大矛盾冲突。

蔡伯喈的命运在那个封建伦理纲常自相矛盾的社会是注定成为悲剧的,高明向普通大众揭示了封建礼教的残酷及生活在这种制度下的世人的悲剧性命运,他“正深刻地揭示了礼教制度下的家庭生活,如实地展示了试图以合礼教方式行动的男女主人公,因礼教本身的矛盾而招致灾难。这伦理社会之中的人们行事软弱,陷身苦难,以及无可奈何的处境;只要礼教制度不加以改变,夹缝中的两难的处境便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命运。就是说,从这一礼教作品中依然可以读出对于礼教制度本身的怀疑。”[9]

4.戏剧冲突

《琵琶记》的情节,沿着两条线索发展。一条写蔡伯喈离家后的件件遭遇;一条写赵五娘在家中的种种苦难。作者既集中笔力写蔡伯喈在荣华富贵的罗网中辗转无奈,又酣畅地写赵五娘饥寒交迫,陷入绝境,比较广阔展示出生活画面。在关目安排上,特别

注意让两条线索交叉进行,让不同的生活场景对比衔接。例如前边写了蔡伯喈蟾宫折桂,杏园奉宴,志得意扬,后边接着写赵五娘典卖钗梳首饰,勉事姑嫜;前边写了蔡伯喈洞房花烛,“画堂中珠围翠拥”,后边接着写赵五娘自食糟糠,公婆愧悔自己误责媳妇,一亡一病;前边写蔡伯喈中秋赏月,“长空万里,见婵娟可爱”,后边接着写赵五娘剪发买葬、罗裙包土埋葬公婆后,背着琵琶上京寻夫。贫富悬殊的情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使读者加深了对不合理的社会现实的认识,在深切地同情赵五娘苦难的同时,体悟到封建伦理纲常的荼毒。另一方面,写蔡伯喈在锦衣玉食荣华的时候,时常忧心忡忡,既挂念穷困的家乡,又感受到宦海生涯的不易,“我穿着兹罗襕到拘索我不自在”,“手里拿着个战钦钦怕犯法的愁酒杯”。优裕闲适的环境与人物苦闷沉重的心态,也形成了鲜明的反衬。

三、作者创作意图相矛盾的原因

(一)作者悲悯式的宽容

《琵琶记》这部剧,本身就含有一种被迫和无奈的意味。笔者认为,在蔡伯喈这个独特的矛盾个体上,作者首先叙述了蔡伯喈这个忠孝两难全的矛盾人物,其次又在这个人物身上寓含了自己某种深沉的人生感慨。作者高明对于蔡伯喈这种又爱又恨心理,不难从他自身出仕十年,最终退隐的经历看出。

《琵琶记》最后以“一门旌表,二女共侍一夫”的喜剧结局收尾,在这善意又带有人为捏造痕迹的结局里,微妙地体现出作者一种悲悯式的宽容。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在这种宽容里不仅有对蔡伯喈的宽容,也是对作者自己的宽容。而从这种宽容里读者是否能更深地体悟出人体在现实中的某种悲剧性意义,这就是高明创作的蔡伯喈形象给予人的更深层的思考。

(二)维护统治

在元朝那个风雨飘摇,“礼崩乐坏”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的统治政策不得民心,当时的一些文人认为礼教的废弛导致了社会的动乱,朱元璋就在声讨的檄文中指责元统治者“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有序,渎乱深矣。”,而以“恢复中华,立纪陈刚”为号召。

高明身为士子,从小受父母与外祖父的影响,深知南宋灭亡的痛史,他同情广大百姓的痛苦,想要解救世人,年轻时曾作诗“几回欲挽银河水,好与苍生洗汗颜”,但苦于找不到可以改善濒临崩溃的局面的办法,于是创作了《琵琶记》。他在此剧本中宣扬封建伦理道德的思想十分突出。篇首题目赫然表明:“有贞有烈赵贞女,全忠全孝蔡伯

喈。”开场中也通过副末点明:“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表明他写这部作品的目的是“只看子孝与妻贤”。作者以蔡伯喈和赵五娘两人为榜样宣传忠孝节烈,教化百姓遵循伦理纲常。笔者认为,高明想通过对封建纲常的说教来拯救社会。

(三)觉醒明士

高明虽在《琵琶记》中大力宣扬封建伦理道德思想,但是作为一位进步的惯于思考的知识分子,他对封建伦理道德并非全盘接纳,他也认识到其不合理内在,尤其是元代的思想领域内,各种宗教并存,极大地冲击了传统知识分子对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的信仰,高明则艺术地展现了当时广大知识分子对传统思想的理性思考。

元代多数下层文人一直生活在种族歧视的阴影下,另外,科举长期被废除,仕途被堵,再加上长期封建伦理的束缚和禁锢,他们的精神心态十分压抑,缺乏为他们指明道路的高人。高明了解了封建伦理纲常自身的矛盾冲突,但苦于自己找不到一条明路指引百姓走向美好的未来社会。因此他在剧本中揭露封建科举制度与仕宦道路的罪恶,展示由于封建伦理而产生的社会悲剧,表现封建伦理矛盾冲突,怀疑礼教制度,意在让世人觉醒,醒悟,点拨有识之士,以此来促使更多的明士共同寻找一个“全忠全孝”两全的办法。

结论

总体而言,《琵琶记》这一剧本充分展现了封建伦理纲常的内在矛盾,忠与孝在这种社会形态下难以兼而得之,因此主人公蔡伯喈才会落得个“忠孝两难全”的结局。作者高明创作时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以“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来宣扬封建道德,另一方又充分暴露社会现实矛盾,让读者体悟到封建伦理纲常的荼毒。作者如此创作的原因,笔者认为来源于作者自身对剧本、人物的宽容;来源于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想维护统治;更来源于他想以此激发明士来寻求更光明的“全忠全孝”之路。

谢辞:

本论文是在章海凤老师的悉心指导和严格要求下完成的,从课题选择到具体的写作过程,论文初稿到定稿无不凝聚着章海凤老师的心血和汗水。在我的毕业设计期间,章海凤老师为我提供了种种专业知识上的指导和一些富于创造性的建议,章老师一丝不苟的作风,严谨求实的态度使我深受感动,没有这样的帮助和关怀,我不会这么顺利地完成毕业设计。在此向章海凤老师表示深深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注释:

[1]钱南扬.元本琵琶记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本文所有《琵琶记》引文均出自这一版本)

[2]王庆芳.论《琵琶记》中的伦理纲常矛盾及其缘由[J].孝感学院学报,2002(5).

[3][6]明•徐渭.南词叙录[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

[4][5]温斌.论《琵琶记》创作的心里文化背景[J].阴山学刊,2002.

[7]孙歌,李逸津等.国外中国古典戏曲研究[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0:67.

[8][9]黄仕忠.《琵琶记》研究[M].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参考文献:

[1]黄仕忠.《琵琶记》研究[M].广东: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2]明•徐渭.南词叙录[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

[3]徐蓓蓓.“全忠”未必忠,“全孝”不能孝[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5(4).

[4]温斌.论《琵琶记》创作的心里文化背景[J].阴山学刊,2002(4).

[5]王庆芳.论《琵琶记》中的伦理纲常矛盾及其缘由[J].孝感学院学报,2002(5).

[6]党月异.从《琵琶记》看元代文人的文化心理[J] .艺术百家,2004(5).

金 华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JINHUA COLLEGE OF PROFESSION AND TECHNOLOGY

毕业教学环节过程材料

(2011届)

题 目 忠孝两难全——从《琵琶记》的

学 院 师范学院

专 业语文教育专业

班 级 语教083班

学 号 [**************]

姓 名 胡文倩

指导教师 章海凤

2011 年 5 月 25 日

毕业教学环节过程材料清单

1.表A-1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任务书

2.表A-2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开题报告

3.表A-3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指导教师指导和检查记录表

4.表A-4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成果成绩评定表(指导教师)

5.表A-5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成果成绩评定表(评阅教师)

6.表A-6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成果成绩评定表(答辩小组)

7.表A-7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答辩记录

8.表A-8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成果成绩评定表(二次答辩)

表A-1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任务书

表A–2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开题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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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A-7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课题答辩记录

表A-8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教学环节成果成绩评定表(二次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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