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关于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思考(山东大学博士郭庆玲投稿)

关于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思考

山东大学 郭庆玲

作者简介: 郭庆玲,山东莒县人,1987年1月,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邮编250013,手机[1**********],邮箱[1**********]@163.com

摘要: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阅读经典著作就是要把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贯穿其中。不仅应用“我观”法,把知识的输入与输出相结合;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进行历时性和共时性的融合性学习;通过执中用两,在张力中寻求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平衡。也要融合“他说”法,从专业学者、非专业学者和朋辈群体这三重维度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在此基础上,系统、有序地啃好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硬石头”,使其成为既可助人过河又能建树彼岸世界的试金石。

关键字: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阅读;方法;

读经典著作是任何一个探索相关领域的研究者的必备课程。而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就是一个马列人绕不开的“硬石头”。那么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硬石头”怎么啃?啃完后又如何摸着这块“石头”过河?可谓众说纷纭。有些人抱定滴水穿石之志,深信“铁杵总会磨成绣花针”,可是“石头”不等人,历经十年八载,别人都已顺利过河,取得了各种不菲的成就,彼岸世界开始此岸化。可一些人却还没达到既定的目标,转眼就到老眼昏花耄耋之年,这时他们是否还能安然淡定于这种“啃石头”的慢功夫?而另外一些人可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对着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就是几口,这一激动可能会让大牙崩掉几颗,也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只怕“再而衰三而竭”,从此不再有后话,此种锐不可当的读书精神固然可嘉,可是不讲方法的勇往直前又是否只是成就“乌托邦”世界的权宜之计呢?“啃石头”,尤其是啃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硬石头”,滴水穿石之志和锐不可当之勇固然必不可少,但是它还需要一定的方法。这样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硬石头才能既“啃”的好,又能被打磨成既可助人过河又能建树彼岸世界的试金石。

一、知识的输入与输出相结合

输入与输出,是从知识的内化与外化、读进去与读出来的视角研究个人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关系。在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过程中,输入不仅成就了“输入”自身,让知识成为一种积淀,而且还促成了更好的输出。输出作为一种标准的存在,一方面检验了输入的状况,作为一个“稽查员”检查知识的掌握程度;从另一方面来讲,输出又是输入的扩大化,它最终的外放恰恰是对输入的证明,是实现一种牢不可破的“内化而外不化”。内向性的输入和外向性的输出既对比鲜明,又相互依赖,相得益彰。[1]若只偏重一方而忽略另一方是不可取的。很多人强调做学问“稳坐冷板凳”的重要性,“十年磨一剑”固然可取,但是只

一味的输入(读进去)导致“霜刃未曾试”,淡漠了输出(读出来)的重要性,不能实时地“一切以条件、地点和时间为转移”,将会是马克思主义的固化而绝非马克思主义意识的觉醒。从文本学意义上讲,过度诠释或者诠释错误都不可取,即脱离现实,并自以为是的解读原著,确立某种观点后从原著中断章取义的寻找支撑。相反,各种哗众取宠和华而不实的言论、辩解如果不是以扎实的知识体系、严谨的逻辑思维和确证的文字范式为基础,任凭阅读者的波心有再多石子投入,也不过是风平浪静纹丝不动的一潭死水罢了,不能抛开书本又应用自如的阅读、外放和拓展,将会是马克思主义的附庸而绝非马克思主义意识的现实存在。

当然,这种方法是需要积淀一定的背景和基础,基础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基础是万万不能的。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背景下,先进行基础性的学习,再进一步输入,领会经典著作的精神和力量,直到内化为个体知识框架的基本构筑。当知识真正内化于心,便可游刃有余的驾驭这知识,输入的同时,自在自如地伴随输出,形成自己独特的体系。如此深入浅出的学习便似“顺水行舟”,必会臻达融会贯通之境界。以《黑格尔法批判导言》中“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朴素的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2]为例,如果不了解《黑格尔法批判导言》的写作背景和当时德国的现实基础,我们会无法理解马克思的极具思辨性的开端和缘由。但是只了解背景,不再继续不断地输入和思考其他相关的知识,我们依然不能理解马克思那极具哲学意蕴的文字,当真正明白“哲学和无产阶级”的关系,也就不难理解马克思所说的“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的意蕴。因此,在理解的基础上,内化于心,外化于形,灵活运用且左右逢源,这才是整个输入与输出过程的完美融合。

二、历时性和共时性的融合与应用

历时性和共时性,是指从纵向和横向、动态与静态这两种维度来考察知识体系的构成。前者强调在社会结构的变迁中,在各种理论的批判和博弈中,在相关思维的初始、成形和发展的过程中,把握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历史地位、学术价值、现实要求和特殊意义。而后者是在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在某一地区某一经济形态中把握经典著作中理论的发生、发展、上升、成熟,甚至是剖析作者运用的相关写作手法,这是横切面上关于生活场景的具体的历史的展示,是现实的浑厚又肥沃的土壤。前者侧重于运动,而后者的静止又是运动链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且运动通过静止来表现,相对静止中又有永恒运动,两者统一于一体。因此,历时性和共时性两者是辩证统一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阅读中的, 只有从历时态和共时态地把握了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方法和特征,才会看到《黑格尔法批判导言》这样的文章是先逻辑抽象再具体叙述,这不仅帮助掌握了马克思的论述风格和思维路径,也对原著的解读提供了更好的思路,对个人知识的提升和思维的训练大有裨益。

通过纵向和横向、动态与静态这两种维度的辨证和理解,阅读马克思和恩格斯之前的西方哲学家的生平、思想和观点,仔细斟酌和马克思同时代的尤其是马克思不断批判的那些哲学家观点的现实基础、思想来源和主要内容,以历史的眼光研究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现代和后现代的学术流派,因此更好的领会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基础、理论意义和深刻内涵。当然,历时性的理解,需要历史的阅读和学习,但这并非是历史主义,我们需要的是历史意识而绝非历史主义。借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就是“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反过来说,低等动物身上

表露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只有在高等动物本身已经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因此资产阶级经济为古代经济等等提供了钥匙。”[3]只有了解了高等动物,低等动物身上的高等动物的征兆才能被理解,所以,我们是带着历史意识,即所处时代的价值取向、价值本质和现实需要,从当时当地的“现在”出发去理解历时性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而绝非一猛子扎进历史的浪潮中畅游嘻乐,身处于“现在的过去”却在乐不思蜀中完全忘记了阅读的初衷,这是读经典著作的禁忌。同样,共时性的理解,需要进行部分的、分割似的专门阅读,但这并非是分裂主义,我们需要的是整体意识而绝非分裂倾向。共时性的理解作为历时性整体的一个部分,特殊存在但又无法脱离整体来被区别对待。除此以外,共时性的理解还包括对作者自身经历和研究范围的探究,一方面,作者的思想深刻影响我们的理念,另一方面,作者的精神也会是我们前进路上的灯塔。就像在阅读《马克思恩格斯文集》时,可以一边阅读孙伯鍨与张一兵的《走进马克思》、顾海良的《马克思主义如何改变世界》或伊格尔顿的《马克思为什么是对的》等著作,这会有助于我们理解经典著作中晦涩难懂的写作语言和作者极具思辨性或者鼓动性的思想,同时这也会拓宽我们的思维,换一个角度来看待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并帮助我们系统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内核和时代意义。如果茶余饭后,再配以《摩登时代》、《十月革命》、《资本主义:一个爱情神话》等影视作品的欣赏,那我们在休闲中也能换个角度思考马克思主义的思维体系、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的异同、马克思的时代价值等问题。

如此,通过历时性和共时性的统一和结合,我们远可以阅读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柏克莱、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近也可以关注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鲍威尔、普鲁东、杜林等,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圈子里还可以比较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邓小平等等。假设我们就这样在学术知识或精神人格的海洋中“沉醉不知归路”,那当然也是不可取的。毕竟,思维既可以发散延伸出去,也应该能自如的聚合收缩。这就需要执中用两,在张力中寻求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平衡。

三、执中用两——在张力中寻求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平衡

“张力”一词原本出自物理学,是与引力相作用的一种力。后来在文学、影视作品中较为多见。物理学家托马斯·库恩在著作《必要的张力——科学的传统和变革论文选》中这样解释道“某种‘收敛式思维’也同发散式思维一样,是科学进步所必不可少的。这两种思想方式既然不可避免地相互冲突,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维持一种往往难以维持的张力的能力,正是从事一种最好的科学研究所必需的首要条件之一。”[4]这里所说的张力便是一种平衡,主要是指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结合与平衡。在我们的价值观中,由于一直以来受到五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深受闭关锁国的危害,因此在新时期会更加不断强调创新思维、与时俱进,反对思想僵化、固步自封。在思维上也就更加突出了发散性思维,往往忽略了已经根深蒂固且在目前的教育中大行其道的聚合性思维。聚合性思维深谙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辨别之道,谨防“鱼目混珠”的现象。从长远来看,一旦不留神,忽略了聚合性思维,便会粗枝大叶、鱼龙混杂,乱作一锅粥,后果不堪设想。由此可知,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各有千秋,若只突出一方,难免会过犹不及;若仅仅是两手都抓,恐怕难以有邓小平关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管齐下的气魄,因此,对于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而言,两手抓还需要特殊的方法。在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过程中,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结合,特殊问题还需特

殊对待,借用孔子的“执中用两”,就是执张力之中,用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之两,寻求一种平衡,在张力中达到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中庸之道,这才是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之妙方。

当然,带着问题意识去阅读,这是在张力中寻求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相平衡的一条捷径。问题始终驻足心间,思维若不发散,则无法获取有用信息;思维若只发散了不能回收,则问题终究无法解决。在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中寻求张力的平衡,带着问题意识回到文本,还需区别问题意识和单纯的对问题的梳理、对问题的解答。“有趣的是,在他们的脑袋里,普遍地存在着如下的幻觉,即只要把问题的历史搞清楚了,问题本身也就迎刃而解了。说得刻薄一些,如果把他们著作中回顾历史的部分去掉,他们的著作就消失了。”[5]这就是一种把问题意识和问题的梳理、解答混为一谈的现象,在读经典著作时,对问题的梳理、回顾和说明,是为了更好的凸显个人的思路,以问题为导向提出独到的观点。如果都混为一谈,就谈不上“先破后立”了。

四、融合几重维度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

前面三种方法,是以“我观”来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但是,除了“我观”法以外,还有“他说”法,在这里总结三个方面的“他说”法。

第一,以专业学者之眼来阅读,梅贻琦曾说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我们的专业老师从事马克思主义研究已达几十年之久,他们已经有了深邃的学术造诣和合理的知识结构,我们跟随老师的脚步,体会大师的风采,吸取老师的学习方法、人格修为、知识体系和思维见解等,无疑也是阅读原著的一条捷径。当然,只有专业学者的引导也是不够的,为了避免思维完全打上了专业学者的烙印,我们还需以非专业导师之眼来阅读原著,陆游曾说“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诗上功夫固然重要,但是诗外功夫也不可小觑。换个角度来思考,思维路径可能会大有不同。我们在阅读经典著作的时候,长久以来习惯了局限于专业之中看问题,这固然是一种专业的态度,但是,跳出专业之外,从经济学、政治学、哲学、文学、科学、数学等学科的视角来看,我们原本的问题或者我们可能会陷入瓶颈的思维是否会豁然开朗呢?换一个角度来解读经典著作,会让我们的思维更具有发散性的空间。如果从人文视角和科学视角两个维度来探寻阅读方法,那么,我们以人文的角度阅读、之余,如果让科学也参与其中,诗内功夫和诗外功夫都做足,实现科学与人文的结合,想必又会有新的启发。以上即是第二点,以非专业学者之眼来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第三,以朋辈群体之眼来阅读经典著作。相似的年龄、相似的学习经历,却在不同的个体身上,体现出明显的差异性。通过相互的切磋打磨可以不断创新观点,拓宽思维的阈限,碰触灵感的火花,唇枪舌剑的交流也会促进灵魂的碰撞,朋辈群体分享各自的知识体系、系统方法、逻辑思维和心得体会也可以让整把“筷子”都强大起来,不会轻易被“折断”。当然,“物以类聚”的魔咒也会让相同专业背景的朋辈群体陷入某种“同质性困境”,那么“走出去”与“引进来”相结合就更加必要,实现朋辈群体的无缝对接,打通各专业的固有局限,让朋辈群体在观点的相互作用与激荡中,引发层出不穷又经纬交错的涟漪,让我们能更好地实现知识探索的广度、深度和高度。

于光远同志曾说马克思主义是一条大江,并对马克思主义的来源做了江河源流的比喻。[6]而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学习,也可以说成是这种江河源流的关系,只不过,专业学者是我们的源泉活水,正是有专业老师这个活水的灌溉

和动力支持,我们这条小河才会拥有归入江海的源动力。而非专业的老师则像是不时的瓢泼大雨或者无声的连绵细雨,倾心的灌溉我们这条渴求雨水的小河,为我们的“新陈代谢”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灌溉。朋辈群体则是在小河奔流途中那些无数的必不可少的支流,他们汇入我们这条小河,不断丰富我们的存储量,并和我们一起唱着欢乐的歌儿奔向更加宽广的知识海洋。总之,不管是专业学者、非专业学者还是朋辈群体,他们不仅不断充盈着我们的蓄水量,还会陶冶我们“上善若水”的情操。

综上所述,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石头虽难“啃”,但把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贯穿其中,掌握一定的方法和技巧,“啃”起来自然会事半功倍。如此,携着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块试金石,不仅能充盈知识大厦的“蓄水量”,锻炼辨证思维的“火眼金睛”,还会陶冶“上善若水”的高尚情操。接下来,摸着石头过河,到达梦寐以求的彼岸世界,眼前可能会是另一幅别开洞天的新新场景。那么,继续应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开展另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会成为我们的下一个任务。

参考文献:

[1][5]俞吾金:《人体解剖是猴体解剖的钥匙——历史主义批评》,探索与争鸣,2007年第1期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7页。

[3]胡企林等:《马克思主义来源研究论丛》,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2月第1版,第261页。

[4]托马斯·库恩:《必要的张力——科学的传统和变革论文选》,范岱年、纪树立等译文,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第223页。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2版,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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