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认知中穆斯林概念的缺失

2005年第2期总第136期

俄罗斯研究

RussianStudies

N仉2,June.2005Gen.No.136

俄罗斯人认知中穆斯林概念的缺失

源。

【内容提要】尽管世居穆斯林的人口比例相当高,尽管今日的车臣等穆斯林地区已经成

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俄罗斯人却很少提及伊斯兰教文明,在俄罗斯人的认知中缺少穆斯林的概

念,穆斯林并没有很重要的地位,更没有成为文明冲突的一方。在俄罗斯学者的笔下,穆斯林只有“鞑靼人”、“山民”和“吉尔吉斯人”。在俄罗斯人的心目中,穆斯林文化是落后的,习俗是

古旧的,是终将被东正教或工业文明取代的。这种对穆斯林认知中存在的缺陷也是俄罗斯棘

手的民族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

俄罗斯

穆斯林

认知

缺失

【中图分类号】

G112【文章标识】A【文章编号】1009—721X(2005)02一0092一(04)

一千多年来,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两大文明之间的冲突一直没有中断过。在西欧人的心目中,穆斯林民族的异类形象也总是没有根本改变过。至今,欧洲人在排斥穆斯林移民,抵制土耳其加入欧盟等问题上仍然体现了这样的“文明之争玑隋

结。相比之下,在俄罗斯,这个问题却显得不那么

中,穆斯林是一个整体,是善恶二元中的另一端,

是上帝之城以外的异教存身之地。到了文艺复兴后的欧洲,随着教权的被打破以及欧洲完美无缺的神话被打破,文学作品中有出现了对穆斯林地区的重新认识,如塔索的《被解放的耶路撒冷》、拜伦的《唐璜》、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这些作

品都在不同程度上塑造了饱含人性与智慧的穆斯林形象,成为了作家讽刺西方文明不足的代言人。

突出。尽管世居穆斯林的人口比例相当高,尽管今日的车臣等穆斯林地区已经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俄罗斯人却仍然很少提及伊斯兰教文明,外界

对俄罗斯宗教问题的叙述也一直不多。“只见树

十九世纪后由于地缘政治兴起和意识形态对立的出现,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二元对立一度在文学中淡化。到了文明冲突的今天,这种二分法又有

所回潮,于是,就出现了拉什迪的《撒旦诗篇》、法拉奇的《愤怒和自豪》与奈保尔《印度三部曲》这样的作品。伊斯兰世界被重新描绘成不可调和的一方。总之,西方文学中穆斯林世界是一面镜子,西

木不见森林”不能不说是俄罗斯民族认识穆斯林和伊斯兰教的传统方式。甚至“俄罗斯的良心”知

识分子们,往往也自觉不自觉地接受和贯彻了这种观念,其中俄罗斯作家们尤其明显。研究俄罗

斯人对穆斯林民族的认知方式,不仅有助于认识俄罗斯民族问题的复杂性,也可从一个重要的侧

面理解所谓的文明冲突。

方文明在其中得以反映,不论它是正镜抑或哈哈

镜。同时,西方文学中的穆斯林还是一个隐喻,每

一个穆斯林或多或少都是异质文化的代表词,不

西方和俄罗斯对穆斯林认知的不同最突出地体现在它们的文学作品中。在西方中世纪文学

论是撒拉逊人、波斯人还是土耳其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然而,在俄罗斯人的认知中,却少有一个清晰

采孔源,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学生。

万方数据 

的穆斯林形象。从彼得大帝时代开始,俄罗斯的世界就是三分的,向西是文化经济更优越的西欧,

向东是古老的亚洲,而俄罗斯的政治传统就兼有

西方基督教文化和蒙古文化两种。俄罗斯既要向西看齐。又要向东发展,既不同于欧洲也不同于亚洲,因此两分法的世界观并不适用它。取而代之的,是它一贯的以俄罗斯为中心、以实利的首要目的的地缘政治观念。因此,俄罗斯人更习惯一个多元世界。另外,东方式的世界观对俄国也未尝

没有影响。传统东方的代表中国、波斯及后来的

蒙古,都习惯于把自己看作世界的中心,由这个中心辐射开的政权可以向各个方向扩展;在国度之

外并非有什么不可容忍的异质存在,只不过是还没有纳人赋税和政权体系的区域。对它们来说,世界秩序就在对中心政权的认同中形成的。如果

说在西方基督教社会和异教是绝对反义词,那么

“信正教的罗斯”和穆斯林就是相对反义词。与此

相适应,在俄罗斯文化中穆斯林并没有很重要的地位,更没有成为文明冲突的一方。

某种意义上,作为俄罗斯文学滥觞的古罗斯

的《伊戈尔远征记》或许算是和“文明冲突”沾些

边。《远征记》中交战双方一方是“信正教的罗

斯”,作为另一方的草原游牧民族在欧洲人的传统

认知里也是和穆斯林差不多的异类。但是,这部史诗所体现的文化观却是东方式的混同观念。在史诗中,除了结尾处“那卫护基督教徒、反对邪恶军队的王公们和武士们万岁”[1](P29’算是有明显些宗教倾向外,其余地方展示的都是一个同一的世界。罗斯人与游牧民族同样从天象、枭鹰等自然物中得到启示。罗斯的王公和游牧民族的首领使用同样的计谋,伊戈尔的妻子雅罗斯拉夫娜为夫

君祈祷和伊戈尔在逃跑时,呼唤的也是大自然而

非基督或圣徒。可以说,当时的罗斯人心目中尚没有对“文明…‘野蛮”的二元明确划分。后来描写

1380年俄罗斯人反对鞑靼统治者的库列科沃之战的《顿河彼岸之战》中,虽然作者明确了敌人是

“邪恶的回教徒”[1]068’,但是写作手法仍然同《伊戈尔远征记》相似。而此后的俄罗斯文学对穆斯林的刻画,基本上也就是沿着这个基调:穆斯林和俄罗斯人的矛盾存在,但是迥异于俄罗斯的穆斯

林世界并不存在。

除巴尔干地区外,欧洲基督教国家中世居穆斯

林比例最高的就是俄罗斯。在今天俄罗斯的北高

加索、伏尔加河流域和曾经长期属于沙俄和苏联的

中亚地区,都生活着大量的穆斯林。可以说,在这些地区,俄罗斯民族和穆斯林的关系是最密切的。

万 

方数据同时,俄罗斯人对“穆斯林地区”的认知又是最独特的。俄罗斯人心中少有中世纪西欧国家那样铁板一块的异教徒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对每个穆斯林分布区的分别感知。在俄罗斯文学中,这点尤为突出,那么多作家描写过具体穆斯林,却很少有谁把他们作为穆斯林描写,穆斯林在作品中的形象大体

上是“鞑靼人”、“山民”和“吉尔吉斯人”。

伏尔加地区的穆斯林主要是属突厥语族的鞑

靼族和巴什基尔族,而前者尤为著名。他们历史上以游牧为生,蒙古金帐汗国时期伊斯兰教传人,生活在喀山和乌法一带,周边生活着大量的俄罗斯人,以及信奉东正教的楚瓦什、乌德穆尔特、莫

尔多瓦等族。他们和蒙古的联系又是极强的。在蒙古西征建立金帐汗国时,他们就很快成为了实际统治者。蒙古人衰落后鞑靼人继续兴盛,不仅

继承了蒙古人的名字(鞑靼即蒙古古称),还建立了喀山汗国继续对抗俄罗斯。因此,俄罗斯人对他们的认识首先是作为冲击俄罗斯的草原民族代名词。在描写俄罗斯人反抗金帐汗国统治的库列

科沃战役的《顿河彼岸之战》中,诗人对鞑靼人不

提他们和俄罗斯人在文化上的冲突,只强调他们对俄罗斯的烧杀抢掠和与农业文明的冲突,全诗只有一处点出鞑靼人是回教徒。“鞑靼”在文学中是一个隐喻,是对俄罗斯为敌的民族的象征,是异

邦的意象,或者说是“敌人”的象征。甚至是口语

里也能看出这点,比如在著名民歌“三套车”里,抢

走车夫爱人的是一个“鞑靼人”(后来有的版本里

改成工头之类)。卫国时期女诗人阿利格尔的长

诗《卓娅》在描写卓娅被捕时也写道:“命运把我们俩分开了……带到了满是尘土的鞑靼人村

落,,[2](H8”。卓娅牺牲的地方并不是鞑靼人居住地区,而诗人为表现紧张恐怖的气氛这么形容,足以见得作为敌人的“鞑靼”意象在俄罗斯人的心中扎根之深。

也至少从卫国战争开始,鞑靼的形象还曾被用作表现民族团结。如斯维特洛夫的组诗《二十

八个》中的“先基尔巴耶夫——我的老战友俯身在我肩膀上依偎……(我无论如何也弄不清楚,为何鞑靼曾同俄罗斯敌对)”[2](P32∞叶甫图申科在呼唤世界和平的《妈妈与中子弹》中曾说他身体里有七道血脉。其中,在提到鞑靼人的血脉时,他的形容是卫国战争中鞑靼烈士嘉里尔在莫阿比特监狱壁墙上题字的墨水。总之,俄罗斯作家对鞑靼的普年前的卫国战争。至于其间那么长的时间里鞑靼俄罗斯的文学中似乎都极少提到。

一93—

遍描述除了中世纪的两族为敌的历史,就是几十人在做什么,他们的喜怒哀乐,包括他们的存在,

北高加索地区的穆斯林民族有车臣、印古什、

卡巴尔达、阿瓦尔、列兹金等,他们多信奉严格师承制的穆里德教派,性格勇武,重视荣誉,沙俄时代被统称为山民。“山民”的文学形象在俄罗斯文

学中相对来说就要比鞑靼重要的多,而且其文学形象也要比“鞑靼”高大。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鞑

靼”在文学传统中类似于俄语中的6e蹦(小鬼,小

妖),是注定要被从现实和精神上击溃的角色;而“山民”则是且eMoH(精灵,叛神),是悲剧中的主人公。同西欧与美国的“高尚的野蛮人”文学观念一样,高加索的山民在俄罗斯浪漫主义作家的心中是壮健人性所在地。在他们笔下,那里没有世俗

的羁绊,人们可以去那里自由地思考,体悟生命的

意义。那里的大自然还没有遭到破坏,同已经工业化的城市相比是最后的伊甸园。那里的山民崇

尚自由,对客人热情相待,生活无拘无束,敢爱敢

恨,男子像山鹰一样勇猛骠悍,姑娘像玫瑰花一样美丽坚强。山民们为了荣誉、为了自由,为了亲人,为了故土可以献出一切,可以和一切敌人殊死

战斗。高加索还是俄罗斯人反思自己扩张的一面

镜子,从列夫・托尔斯泰的《高加索故事》到当代作家马卡宁的《高加索俘虏》,都把俄罗斯作为一

个侵入者,一个对于高加索群山而言的他者进行

反讽式描写。俄罗斯作家甚至对高加索的穆斯林

文化也多少有所触及,比如老托尔斯泰的中篇小

说《哈吉・穆拉特》描写的就是穆斯林反抗俄罗斯统治的经历,莱蒙托夫的巴斯顿日山区等几篇诗作中还颇细致地叙述了血亲复仇问题。此外,像山民的歌舞、民居、饮食等文化现象在文学中也多有描写。比起伏尔加穆斯林地区,北高加索在文

学得到的对待还是略公允些。

但是,总的说来,俄罗斯作家是居高临下来评

价高加索文化的。他们关心的除了风土人情方面的猎奇外,大概只有表层的穆里德制度和血亲复仇,以及他们的文化和俄罗斯的交锋,而和平的农村生活题材基本上是看不到的。俄罗斯的作家不管是否同情高加索人民,都绝少正视高加索文化,他们“发现”的是经过选择的狂暴与好战的高加

索。因此,作家们对高加索的评判经常只是对高

加索和俄罗斯斗争的评判。斯拉夫主义者,茹科

夫斯基称那里的山民的“生活是一场梦”,他们“谈论着杀人越货的事情”,“准备着又一次杀人勾

当”;普希金虽然描写了高加索山民自由快乐的生活,但他们依然是“心为征战而生”的“野蛮民族”,

“落后”的他们无法抵抗强大的俄罗斯,他们的未来只有退缩到深谷中,任由“众说纷纭的故事…‘述一94一

万 

方数据说他们所受的痛苦”;对高加索和高加索人民充满

感情的莱蒙托夫仍然在心底认为“炮兵排仿佛摆

开铁阵”,“恰似一片可怕的乌云”的俄罗斯势必征

服“睡眼惺松”、“昏昏沉沉”的东方;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心中民族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是以抹杀文化为代价的:“为了建设,不惜把山地夷平!甚至如果卡兹别克(北高加索著名高峰)妨碍我们——也把它铲掉!反正它披着云雾,看不见它的

形影!,,[3](n43’几乎所有的作家在这个问题上都一

致同意,山民落后的生活方式连同其文化都应该

消亡。

与作为某种人群象征的“鞑靼”和“山民”比

较,中亚的意象又是另一种极端。

在俄罗斯文学传统里,中亚基本上是无足轻

重的。最初用来形容中亚的大概是“吉尔吉斯”。

今天的吉尔吉斯是一个民族,但在历史上却是俄罗斯像中亚扩张之初对中亚游牧民族的总称,“吉尔吉斯草原”也是俄罗斯文学中有关中亚的常用意象。那里似乎是一个虚幻的王国,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荒凉在那里生长,而当地人民似乎就是

自然的一部分,历史和文明都还没有在那里出现。从沙俄到苏联时期,“吉尔吉斯”都是“无”的代名词。尽管中亚南部的索格狄亚纳和费尔干纳河谷也有着两千年以上的人类定居史,尽管中亚草原

地带可能是印欧语言和游牧文化的起源地,俄罗斯人似乎却很少能看到“人”的存在。当被流放到咸海的谢甫琴科走上中亚草原的时候,他“在自由宽广的田野,仿佛重又充满生气”,但是那里“有史以来,就是荒漠一片”,处处是“杞柳、棘草、沙

粒”。[4](P33卜33∞在苏联时期,中亚在文学中是封建

地主制度最后的据点,是现代化还没有到来的土地,因此需要人们唤醒。中亚题材的经典作品,如帕乌斯托夫斯基反映咸海地区建设的《卡拉・布迦兹海湾》,普拉东诺夫描写大学生深入土库曼沙漠与流连在幻想中的流浪部落心灵对话的《德

然》,都是将中亚的自然环境作为人类社会的对立面,与物质文明为敌,抹杀人类劳动的象征,潜台

词中仍是对中亚文明和中亚人的否认。诗人阿赫

玛托娃二战时旅居中亚塔什千,能看到“亚细亚无

量数的明光”,心中想的却还是“列宁格勒威严的广场”,她“有七百年不曾到这里,但这儿什么都不曾改变,,[5]∞26-22”。当列宁格勒解围,她又写道:“是时候了,忘掉骆驼的长呼和茹科夫斯基街上的白屋子。是时候了,去看桦木丛和蘑菇,去看莫斯科那寥阔的秋日。,,[5]㈣58’感情细腻的女诗人,此刻却敢于说出“忘掉”。中亚地区对她来说,和她

旅居过的其它地方还难以相提并论。其中原因,大概还是与她心中的传统意识有关。

和中亚有关的另一个形象是“波斯”,它在一定

程度上包含了中亚南部受中东影响更深的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那里有花园、玫瑰、夹竹桃、

水池、菲尔多西与一千零一夜的传说。波斯是浪漫

的,但在那里没有时间,也没有斗争和苦难。忘记忧愁的人们可以在那里得到暂时的解脱,而为了未来则必须告别那里,这个梦一样的“波斯”是俄罗斯知识分子心灵小憩的乌托邦。基于自己对中亚的印象和对波斯的幻想,叶赛宁在纷乱的二十年代写

下了著名的《波斯抒情》。虽然在组诗中,疲惫的诗

人不仅称赞:“波斯啊,我深知你的美丽,火红的玫

瑰像灯盏一样,再次以它那蓬勃的朝气,使我思念起遥远的故乡巩6](P406’;还表达过试图像异乡寻求

安宁的愿望:“波斯啊!我竟然要离开你?为了依

恋生养我的土地,我竟然要和你永远分离?,'[6]渊04’但是诗人在组诗里已经预设了基调:他的故乡永远是北国,而波斯仅仅是一场梦,仅仅是一个童话,仅仅是一个幻想国。在“波斯”能看到什么取决于作

家们希望看到什么,它和中亚草原一样在俄罗斯人心中都是“虚无的”。

穆斯林作家若要在俄罗斯的主流社会中得到承认,恐怕也需要淡化穆斯林身份。时至今日,俄罗斯穆斯林作家广为人知的还寥寥元几,今天还被中国人提及的更是不过两人。一是卫国战争烈士、鞑靼族人穆萨・嘉里尔,而他的得名完全是因为他的烈士身份。在文学史上,他仅仅是一个爱

国者的符号,无所谓民族,甚至无所谓年岁。第二人是前年去世的阿瓦尔诗人伽姆扎托夫。他以歌

谣成名,其内容以爱情、亲情为主,基本不介入政治和民族关系。俄罗斯人欣赏他,和苏联时欣赏

伊萨科夫斯基和查哈罗夫这些乡土诗人并没有本质区别。

可是,这两个人的民族属性与他们的成名也

不无关系。和俄罗斯人并肩战斗的鞑靼人形象在卫国战争时代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全苏联各民

族在外敌面前尽弃前嫌的符号,嘉里尔得到广泛宣传大概也和这有关。伽姆扎托夫出身北高加索

达吉斯坦,那里少数民族反俄情绪一直很强,像他这样宣传友谊和爱的诗人自然也容易成为一个正

面典型。至于艾特玛托夫那样被多数人认可的作家,大概已经不能算作穆斯林了。他本人出身于干部家庭,从小受无神论教育,70年代后观点倾向基督教。在他早期作品中,穆斯林文化的形象

常常要么是封建买卖婚姻制度和封建家庭观念

万 

方数据(《我的第一位老师》、《查密莉雅》),要么是因循守

旧的传统生产的方式(《修拦河坝的人》)。到他创作的后期,连穆斯林文化的土壤中亚地区也变成了他小说的客体。那象征文明,象征他爱的理念的除了自由自在的野生动物,便是小男孩向往的伊塞克湖上的渡轮(《白轮船》),善良的叶季盖几十年守望的横贯欧亚的铁路动脉(《一日长于百

年》),甚至基督教中的救赎意象(《断头台》和《卡

珊德拉印记》)。可以说,来自穆斯林地区的作家若要上升为观察者,就必须决然割断同旧有文化

的联系,甚至成为故乡的背离者。

总而言之,在俄罗斯人的心目中,穆斯林形象

大致是这样:他们文化是落后的,习俗是古旧的,是终将被东正教或工业文明取代的。俄罗斯人对

穆斯林民族的这种认识具有双重性的后果:一方面,俄罗斯人和穆斯林多年比邻,且受罗马教廷控制不深,尚能够把穆斯林民族当成具体的民族看,不至于像中世纪西欧文学(如罗兰之歌)中那样把从后伍麦叶国家到波斯的全部伊斯兰化地区写成

是魔鬼的土地。另一方面,也许正是和这些穆斯

林民族接触太多,俄罗斯人更多地看到的是那些地区在物质文明和自然环境的落后,而总是没有意识到伊斯兰教作为文化的整体力量。

在当代的俄罗斯,穆斯林问题已经不是小事。车臣人不惜采用极端手段要求独立,鞑靼人对自治权的要求也接连不断,而俄罗斯政府却还在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始终没有足够重视伊斯兰文化在俄罗斯的力量,直至今日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注重实效的俄罗斯政府本来就缺乏对文明文

化的敏感,不知道作为社会精英,今天的俄罗斯作家是否能意识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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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6][苏]叶赛、勃洛克.勃洛克、叶赛宁诗选[M].北

(责任编辑郝宇青)

一95—

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俄罗斯人认知中穆斯林概念的缺失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孔源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学生俄罗斯研究

RUSSIAN STUDIES2005(2)

参考文献(6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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